這些日子來的生活,忽地瞧見大哥身後還站著人。
他的臉色未變,眼中的笑意卻不見了。
“怎麼了?實玉,你忘了壽兒嗎?”慕容遲笑道。
“我……沒忘,我又沒失去記憶,怎麼會忘呢?”慕容實玉的語氣淡了下來,明明是回答慕容遲的話,一雙眼睛卻跡近發愣地瞪著司徒壽。
司徒壽也微偏著臉盯著他的臉,說道:
“原來,是你啊。”
她的話讓慕容實玉的心吊得老高,不由自主地脫口:
“你記起來了?”渾然不覺慕容遲微訝地瞥他一眼。
“我老想著有一張臉,卻老對不上去,原來那張臉是你的啊。”
慕容實玉的臉色微微發白,來不及再問些什麼,廳門前忽然響起一句:
“實玉,難怪我差人去找你找不著,原來你早就知道你義兄前來拜訪。”沉穩的聲音響起,微微頷首,略嫌高傲地說道:“陸飛騰。想必這位就是實玉嘴裡的大哥慕容遲了?”
司徒壽循聲望去,瞧見一名高瘦的男子慢吞吞地走進廳來。那人的臉……就是臉,她怎麼也無法看清他的臉到底怎麼樣……她心裡頓覺奇怪,她看得見鳴祥、慕容遲、小荷跟慕容實玉的臉,原以為她的雙眼能分辨人的臉了,但這一路上仍一如以往不曾認出個人來。
“壽兒。”輕柔的嗓音響起,司徒壽這才發現自己專注的視線過於唐突,便默默地收回。
慕容遲微笑地拱拳,道:
“在下正是慕容遲。”拉過司徒壽,臉色不變卻有些微紅地笑道:“她是在下的未婚妻。當初原要親自帶著實玉前來認祖歸宗,卻臨時出事而讓貴府獨自去接他。實玉這孩子愛鑽牛角尖,若是給府上帶來什麼不便之處,您可要見諒。”
“大哥!”
陸飛騰不以為意地笑道:
“實玉本來就是陸家的人,若不是正巧撞上老爺子剛逝世,他早就冠了陸姓。”
見慕容遲美麗的臉孔流露出驚訝的神色,他道:“原來實玉還沒告訴你嗎?咱們陸家正逢忌中,原本是不待客的……不過你是扶養實玉長大的兄長,自然是例外。”
“原來如此。那我一定要去上柱香……壽兒,你是姑娘家,不方便,讓實玉在這兒陪你,我去去就來。”慕容遲柔聲說道。
司徒壽點點頭,又看了陸飛騰一眼。
陸飛騰遲疑了下,掩去眼底的不屑之意,引著慕容遲往後院走去。
司徒壽目送他們,注意到靠近樹後有一位家僕原在掃地,在瞧見他們之後,拋下掃把,裝作不經意地跟在後頭。那家僕的身形看起來也是個硬底子的人,為什麼慕容遲會告訴她,陸府只是個百年的書香世家,幾乎沒有人懂武?
她的眼角觀到慕容實玉面有失落地瞧著他大哥的背影,無意間他對上她的視線,一時被嚇到,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未……未婚妻!大哥說的是真的?”慕容實玉忍不住問道。
“真的。”司徒壽坦承:“他說是真的。他不騙我,跟鳴祥一樣。”
他聞言呆了。大哥他……忽見她好奇地望著自己,心頭又忍不住跳了一下,往後退一步,撞到椅角,屁股跌坐在椅上。
司徒壽皺起眉,不用細觀他的神色,也知道他在怕她了。
“剛才……剛才你說你看見我的臉……你還是記起來了?”
他的聲音雖然平和,但她注意到他置於椅把上的手有些輕顫。
“是啊,我在夢裡老是看見一張臉,有血,一直看著我,我不知道是誰,直到瞧見你,才知道那張臉是慕容實玉。”
“有血?你是什麼時候開始作夢的?”他奇怪道。
“不到半個月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