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嫿昨晚只睡了兩、三個時辰,其他時間一直睡不著,在想法子對付蘇氏,第二天一早,她便踏出院門,卻發現,那粉紅澄澄的石榴樹下,正站著一襲青色衣袍的男子,男子正抬頭望天,高大的身影給人一種濃烈的疏離感,整個人給人一種魏晉風流俊俏才子的感覺。
“祁世子,你來得真早。”南宮嫿覺得頗有些尷尬,不知道怎麼答謝他,但見他聽到聲音,卻是微微冷然的轉眸,湖泊色的眼眸浸著淡淡寒光,眼珠烏黑且透著點點疏離。
“嗯。”他淡然點頭,便不再多言,神情凝重且嚴肅。
等南宮嫿她們趕到興安堂時,老太太早已經梳洗完畢,各旁支的兄弟們也全都聚了進去,一個個神色異樣,紛紛坐成兩排,開始議論起來。
蘇姨娘和成姨娘也早早到了,成姨娘眼睛腫得像核桃,蘇姨娘則一臉難過的模樣,老太太坐在上首位置,目光始終森寒的盯著下首眾人,眼裡的神色意味不明。
南宮昊天領著他三個兄弟和一個姐姐走了進來,大姑姑南宮儷一走進來,南宮嫿竟然看到她身邊站著的表哥李銘浩。
李銘浩鳳眉星目,身著一件天鵝絨紵絲金色滾邊的月灰色對襟袍子,外罩一件湖水褐且上綴金蟒珠石的刻絲披風,頭髮烏黑油亮,眼眸瑩潤澄澈,一進來,他目光就一直鎖在南宮嫿身上。
南宮嫿上著一件楝花色翡翠纏枝蓮花緞輕襖,下著著黃褐色孔雀羽翎邊的羅鑲石榴裙,烏黑的雲髻蓬鬆如雲,整個人看上去飄逸柔美,宛如花葉繽紛,穿這細褶長裙,她微微動一下便如水紋般盪漾,果真有小魚銜玉鬢釵橫,石榴裙染象紗輕的娉婷之感。
看到南宮嫿鎮定自若,不卑不亢的站在那裡,李銘浩心裡除了擔憂,更多的是疑惑,以前的嫿兒不是這樣的,如今的她,變得越來越自信和聰慧了。
蘇姨娘則在心底冷笑一記,南宮嫿此刻裝鎮定,不過因為有祁世子在場,但就算祁世子在,也改變不了事實,這一次,她終於可以一力扳倒她們母女,看她們以後如何囂張。
侯夫人的位置是她的,侯府只能有楓兒一個子嗣,原本昨晚她想派人去弄掉趙氏的孩子,誰知她給的吃食根本遞不進去,她的人也被喜媽媽等人擋在地牢外,如今看趙氏犯了錯卻仍舊神情正常,她真像吞了蒼蠅似的。
南宮嫿籌謀得也太周到了,竟然連這都想到了,讓她無可乘之機。
“大家都到齊了吧?”老太太是三品命婦,夫家又是侯爵之位,所以在這裡算最大的,她穩坐上堂,下面的叔侄兄弟個個神色迥異,都點頭答是。
其中坐得離老太太最近,始終一臉虔誠的三十多歲的男人,是南宮昊天的二弟南宮喬,他有三子一女,如今在經商,家裡孩子都還小,他自己當年無心仕途,才沒去考舉做官。
如今他一介商人,雖然經商得力,家裡富足,卻沒有官位當靠山,所以他一直和南宮昊天來往密切,經常在銀錢上支援南宮昊天,他需要辦事時,就找南宮昊天,如今他已離不開南宮昊天的滔天權勢,自然很是籠絡巴結。
三房南宮文、四房南宮龍、五房南宮浩因為是庶子,發展力度不行,則住在京城近郊,有做官的,也有經商加做官的,但只要沾著官職,哪怕是小官,也比二房強,態度都是不明不暗的樣子。
其他南宮家各支派系的人都有發展,但與侯府相比,差了不是一點半點,南宮昊天強忍著滿腹的怒氣,他侯府的家事,如今竟讓一些不如他的老不休來評判,他真覺得丟人,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南宮家族有聲望的老人都來了,老太太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一遍吧。”二叔南宮喬站起身,朝老太太拱手道。
老太太朝孫嬤嬤使了個眼色,孫嬤嬤就十分客觀的將此事對大家講解了一遍,當聽到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