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漢秋到謝家是奉了太子口諭,門前下車之後,便帶著補品和太醫到海棠居去了。
陳書蘭還沒醒。
太醫診脈之後說法和陸景榮差不多。
陸漢秋站在視窗,隔著半開的窗戶瞧著裡頭睡的很沉的陳書蘭,簡單詢問了劉嬤嬤和青苔幾句,然後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太醫從裡面退出來的時候,陸漢秋也恢復了平靜,“走吧。”
太醫隨在陸漢秋身邊,沿路出府有一搭沒一搭和陸漢秋說著話。
走到迴廊轉角時,忽聽一串孩子哇哇叫喊以及女子的笑聲傳了過來。
陸漢秋回頭去看。
不遠處,謝嘉嘉抱著孩子一邊走一邊逗,陽光照在臉上,那笑容十分明媚。
太醫嘀咕道:“聽說蘇大人這大半個月來萎靡不振,她倒是還能笑得出來,真不明白蘇大人那麼好的男子,她怎麼就這麼狠心非要和離。”
陸漢秋淡笑道:“本官也好奇……既然要和離,當初幹嘛要成親?”
“呃,這……”
太醫訕訕,這誰能知道。
不過陸漢秋一開口,太醫忽然想起這是謝府,在謝府議論謝公嫡女和離成親屬實是不該,當即便閉上嘴垂下頭。
陸漢秋卻是站在那裡也不走了,眯著眼,饒有興致地多看了謝嘉嘉兩眼。
“小姐——”
謝嘉嘉身邊婢女瞧見陌生男子,低聲提醒。
謝嘉嘉抬眸掃了一眼,臉上笑容逐漸消失,面無表情抱著孩子左轉繞道,消失陸漢秋和太醫眼前。
太醫等了半晌不見陸漢秋有走的意思,忍不住開口:“陸大人,時辰不早了。”
“嗯,不錯。”陸漢秋點點頭,“趕緊回吧。”
謝嘉嘉轉到海棠居時還沉著臉,“不是說東宮送藥品和補品,他怎麼也來了?”
“不知。”婢女低聲回話:“說是和太醫一起來的。”
謝嘉嘉皺著眉撥弄小月牙的臉蛋,冷哼了一聲說:“今天的好心情沒了。”
周王府
自年前楚南軒事件之後,周王和寧妃被梁王針對,到年後又是上元案,整個周王府內瀰漫著一股低氣壓,也安靜的異常。
如今春暖花開,這種低氣壓依然沒有消散。
“母妃的身子可有好一些?”
寢居里,周王將上好的茶水澆在一株金玉蘭上,捏起帕子細細地清洗那蘭花葉子,一邊淡聲詢問站在幾步遠處的中年男子。
“回殿下,寧妃娘娘近日來修養的不錯,精神已經好了很多。”
“那就好。”
周王淡淡說道:“母妃最近這段日子受苦了,這苦本王不會讓她白受。”
“殿下的意思是……”中年男子心裡咯噔一下,遲疑地問道:“要動手了嗎?”
“那不然呢?”
周王輕笑:“快一個月的時間,該打點的都已經打點好了,若是什麼都不做,豈不是先前的打點都白費?”
修長秀雅的手指掐住一片金玉蘭的葉子。
伴著一聲極其細小的咔嚓聲,葉子被周王摘在手上。
他手指用力,捏著葉汁將指尖染上鮮紅,那清冷淡漠的視線也逐漸邊的冰冷陰沉,“既斷本王臂膀,本王若不回以顏色,豈非顯得本王太軟弱可欺!”
“不錯。”
中年男子咬牙,“那清淨峰後山谷之中的冥樓,這些年殿下耗費多少人力物力財力,如今被一下子清剿,多年辛苦付諸東流——”
再加上,這一次梁王落馬牽連的人太多。
周王安插在朝中的有些人也被拉下水。
可算是叫周王府元氣大傷,這一兩年內都別想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