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慧嫻搖搖頭,唇角微翹:“是世子寫的。”
崔嬤嬤錯愕地張大嘴。
秋慧嫻仔細地收起那張紙:“很意外吧?我當時的表情與你差不多。”
崔嬤嬤無言以對。
她到底是多活了許多年,比茵兒那小丫頭敏銳許多,當時看秋慧嫻謄抄那些醜的難以入眼的兵書批註,就琢磨到一點什麼。
她自然也以為謝長羽是不通文墨寫字醜陋的莽夫了。
字帖只是裝模作樣而已。
誰知是看走了眼!
茵兒“哇”了一聲,“世子好厲害!”
秋慧嫻點點頭:“的確。”
因他不曾受家學薰陶,甚至年少時不曾有過多少安逸的生活,但竟能從那樣的醜字煉成如今鐵畫銀鉤。
如果不是有超強的意志,高人一等的自律,怎麼可能?
但他能走到如今的地位,擁有這種意志和自律,又是理所應當。
那小將軍給秋慧嫻找來的嚮導依然是雷曉雨。
今日雷曉雨穿了身緋色勁裝,梳著高馬尾,額前垂兩條小辮,朝氣蓬勃。
她站在秋慧嫻面前,看著秋慧嫻垂在腳面上,掃著腳邊草皮的裙襬,眼睛發亮:“夫人的裙子好漂亮啊,我什麼時候才能穿成這樣!”
秋慧嫻微笑道:“只要喜歡,隨時都可以。”
“不行呀!”
雷曉雨搖頭嘆氣:“我在營裡,穿這樣漂亮的裙子爹要說我的,不太方便。”
秋慧嫻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裙襬。
的確,才走了幾步而已,裙角已經沾染了不少灰塵和草屑。
秋慧嫻溫和地說:“那回到城中可以穿的,我知道幾處綢緞莊和裁縫,衣裳做的不錯,可以介紹給你。”
雷曉雨高興地說:“那太好了!”
她是個單純熱情的少女,既是來陪伴夫人的,自然事事說謝長羽,謝長羽與她而言也的確是值得一輩子崇拜的人。
秋慧嫻認真聽著,偶爾回應一二,從這姑娘口中瞭解自己的丈夫。
昨晚的醋意原就並不深濃,很淡。
在與丈夫相擁而眠一晚,晨起又那般親密的溫存之後已經蕩然無存。
閒聊了一陣兒,秋慧嫻好奇道:“你為何總喚他都督?”
“因為都督威風啊!”
雷曉雨笑嘻嘻地說道:“我們先前隨著進京去了,和爹爹去參加宴會,看到好多世子,世子感覺好文弱啊,都斯斯文文的。”
“都督他和那個稱呼不太搭。”
秋慧嫻點點頭。
的確,她也覺得“世子”更像是溫文儒雅的斯文人。
謝長羽和斯文半點不搭邊。
“哎呀!”
雷曉雨忽然興奮地喊了一聲,“夫人你看,白虎關在那籠子裡呢!”
秋慧嫻抬眸一瞧,果然看到不遠處有個鐵籠子,一隻吊睛白額虎伏在籠子裡,正凶狠地齜著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