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看到他時,楊玄說道:“南賀追隨我最早,從到了太平,他就帶著太平軍操練,不顯山露水,立功也不多。
許多人都說,南賀是個沒用的,平庸的。
隨後來到了陳州,我依舊令南賀領軍……”
南賀到了近前,行禮。
楊玄依舊自顧自的說道:“陳州軍中對南賀服氣的不多,這我知曉,我並未干涉,於是有人說南賀失去了我的信重。
這話,有些可笑。
不是我不信重南賀,而是因為,我知曉他能自己解決了此等事。
隨後,他悄無聲息的就掌控了陳州軍。手段誰知曉?噓寒問暖,愛兵如子。卻又嚴厲軍法,對挑事者嚴懲不貸,於是,麾下敬服。”
南賀沉默著。
“有人說南賀是靠著我的偏愛,這才能領陳州軍。若非如此,陳州多少將才,誰不比他強?這話說的,有些無知!”
南賀默然。
“以往出戰皆是我指揮,南賀聽令行事罷了。今日一戰,你等可看出來了?”
楊玄說道:“我令南賀領軍兩千在後面跟著,敵軍三千想夾擊我,南賀出擊,換了誰,此刻都會猛衝猛打,想著擊潰後路敵軍。
可如此,此戰便會形成僵持。
前方的敵軍會拼死防禦我軍的衝擊,後面的敵軍會瘋狂反撲,弄不好,便有翻盤的風險。
南賀令五百騎繞過敵軍,半途時,敵軍以為他想側擊,於是調動兵力去側翼防禦,可那五百騎卻長驅直入,與我部夾擊敵軍,敵軍頃刻潰敗!”
“這是什麼?”楊玄含笑道:“瞬息之間,南賀捨棄了擊潰當面之敵的誘惑,分兵而來,這是想合力先擊潰敵軍一部,隨即兩軍合擊敵軍另一部,這是取捨!何為將才?懂的取捨之道的便是將才!”
“南賀,便是我陳州將才!大將之材!”
從領陳州軍以來,南賀便沉默了,在楊玄的核心圈子裡不吭不哈,漸漸被眾人忽視。
——這只是個領軍操練的將領。
——這樣的將領多不勝數!
許多人不理解楊玄為何一直對南賀信重有加,今日,都明白了!
一時間,無數目光投向了南賀。
南賀這幾年沒少被非議,他也曾苦惱,也曾憤怒。
楊略來信說,既然郎君信重,那些非議算什麼?
是啊!
只是,終究意難平。
他覺得自己能一直這樣下去。
直至輔佐郎君登上長安之巔。
可今日他才知曉,原來郎君把一切都看在了眼裡。沒動,不是無視,而是信任。
今日一番話,更是為他揭開了數年低調的緣由。
南賀覺得眼眶發酸,偏過頭去,跪下,“願為郎君效死!”
楊玄起身走了過去,親手扶起他,對眾人說道:“我信南賀!”
四個字,字字千鈞!
我信他!
從此,所有人都知曉,這位是郎君心腹中的心腹!
楊玄端起一杯酒,“來,這杯酒,為你過去的委屈!”
南賀含淚喝了這杯酒。
林飛豹低聲道:“值了!”
張栩唏噓著,“當年郎君還小,是楊略帶著南賀他們一路護著去了南疆,就這麼默默的守護著郎君十餘年。這十餘年,他們無怨無悔,毫無怨言。郎君看到了,知道了,也就值了。”
韓紀和屠裳站在一起,“老屠以為如何?”
“老夫不知。”
“呵呵!”韓紀呵呵一笑,“郎君身邊的人會越來越多,那麼,就得有個主次,有個輕重。南賀默默無聞,卻執掌陳州軍,難免有人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