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楊玄重新處理了一下傷口。
“誰幹旳?”
怡娘平靜的問道。
楊玄說道:“自己弄的。”
他把事兒和怡娘說了,最後說道:“那兩個小吏警告之後,我便想著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發制人。”
怡娘含淚,“那兩條狗爭鬥,只是苦了郎君。”
楊玄笑道:“就當是被狗咬一口。”
怡娘這才破涕為笑,“回頭弄根打狗棍。”
“怡娘,狗肉能吃!”外面王老二耳朵尖,聽到了打狗棍。
老賊說道:“狗吃屎,你也吃它?”
王老二說道:“菜地裡還有人撒尿呢!那菜不也賣的滿長安都是?”
“住口!”
怡娘出去,一人一巴掌。
楊玄弄好了傷口,杵著一根木棍子去了前院。
烏達他們在一處說話,屠裳就坐在屋簷下,平靜的看著夕陽。
“見過郎君。”
眾人行禮,屠裳也不例外。
“你等隨意。”
楊玄走到屋簷下,坐在了門檻上。
就在屠裳的身後位置。
若是我此刻出手試探一下屠裳的修為……如何?
楊玄有些蠢蠢欲動,但腦海裡隨即浮現了葉城城頭的那一團槍影。
罷了,這等輕省的活還是讓老二來試吧!
“為何殺官?”
屠裳的身體微微一動,“一家子死光了。”
“為何死光了?我並非是想揭人傷疤,只是許多時候,我要為這個家考量。”
“當初葉城闖入一夥賊人,地方官下令封鎖那條街道。”
楊玄靠在門柱上,“這是聽天由命?”
“賊人被圍困,絕望之下,四處縱火,那官員坐視……等老夫歸家時,才發現一家子都死了。”
楊玄聽出了些悲涼之意。
在這等年紀一家死光了,難怪心如死灰,連越獄都不想。
“事後,老夫埋葬了家人。”
“老夫去尋到了地方官。”
“老夫問他,為何不救火,為何不衝殺進去。”
“他如何回答你的?”
“棍子!”
楊玄:“……”
他打起精神,“後來呢?”
“老夫殺了他,割了腦袋,去城外墳地祭奠家人。”
“為何不跑?”
“都死了, 老夫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你的槍術了得, 可是祖傳?”
“郎君想問什麼, 老夫的來歷?”
“對。”楊玄厚著臉皮說道。
“老夫祖上乃是南周開國大將屠越。”
臥槽!
楊玄不禁一怔,“開國大將?”
屠裳看了他一眼,大抵有些少見多怪的意思, “後來太祖皇帝請了他們去赴宴,席間說……你等跟隨朕起兵也只是為了富貴, 如此, 朕多給錢糧田宅, 你等且回家安樂豈不更好?”
這事兒楊玄知曉,“杯酒釋兵權。”
“先祖沒什麼野心, 就收了錢糧好處,回家享樂。”
那等富貴當真是令人羨慕。
“傳到了第三代時,那位先祖乃是個……喜歡吃喝玩樂的, 這些不打緊, 家業怎麼吃喝都花不完, 可他卻喜歡賭……”
楊玄說道:“人一旦沾染了賭贏, 連江山都能輸掉。”
“郎君有此念,想來以後楊氏子孫不會差。”屠裳說道:“家業都敗完了, 先祖輸的眼紅,竟然摻和了帝位傳承之事。”
“這也是一種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