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祠堂還在,只要牌位還在……那麼,即便是關山萬里,神魂依舊在牽掛著家鄉。
這才是中原的根啊!
根在,這個民族的凝聚力就在。
根沒了,心也就散了。
“一國大事,在戎與祀。”楊玄從未如此深刻的理解過這句話。
重視戰爭能確保家園安全。
重視祭祀能把整個民族的心,都系在這片土地上。走到哪,他們都忘不了這塊土地,忘不了祖宗。
凝聚力!
楊玄明白了。
“這話,精闢!”劉擎目露異彩,“在戎與祀,誠哉斯言。”
身後傳來了整齊的腳步聲。
噗噗噗!
大地彷彿在顫慄。
一排排軍士陣列整齊,腳步穩健,跟在了楊玄等人的身後。
陣列很長,前面跟在楊玄的身後,後面的還在校場裡等著出發。
玄學新山門外,寧雅韻帶著一干子弟在等候。
“副使已經在路上了。”
“副使快到了。”
不斷有弟子傳遞訊息。
鍾會有些恍惚,“那小子,老夫還記得當初他進國子監的模樣,就是個傻乎乎的少年。沒想到啊!一晃眼,就成了北疆之主。”
誰能想到呢!
當看到楊玄時,寧雅韻說道:“都站好了。”
楊玄走來,“可好了?”
寧雅韻點頭,“一切就緒。”
教授們站在兩側,楊玄率先走了進去,隨後是寧雅韻等人。
就如同是眾星拱月。
無數將士排著整齊的陣列,緩緩走到了山門前。
“列陣!”
江存中喝道。
噗!
所有人用力跺腳,山門外的門子驚駭的道:“就像是地動山搖。”
陣列沉默著。
那些跟隨來祭祀的百姓站在兩側,手中拿著香,就等著祭祀開始。
楊玄已經到了忠烈祠的外面。
宣州刺史韋棠抱著一個牌位站在左前方,對面是奉州刺史孫營,再下面是陳州司馬甄斯文。
本來是各州司馬來供奉,但韋棠當初得罪過楊玄,一直擔心被穿小鞋,就親自來了。
而孫營是想來了解一下當下的局勢,順帶,也和楊玄表個態。上次曹穎去,他決定支援楊玄,但官場許多時候,口頭支援不夠,人,得到。
人到了才顯得鄭重其事。
所以接到命令後,他也來了。
唯有陳州老老實實地派來了甄斯文,至於曹穎,他是因故滯留桃縣。
楊玄站好,問道:“時辰可到了?”
寧雅韻閉眼掐指,“還差些。”
天色依舊朦朦朧朧的。
是太早了些。
楊玄站直了身體,靜靜等候著。
身後,是桃縣文武。
兩側,是玄學教授和弟子們,今日,他們將操持祭祀典禮。
山門外,無數將士按照戰時的陣型,站的整整齊齊。
兩側的百姓沉默著,偶爾聽到咳嗽聲。
連風都停住了,行道樹的枝葉靜悄悄的伸展開來。
趙永就在陣列中,攻破南歸城的一戰中,他立功不少,上官說了,再積累些功勳,下一站,旅帥!
他知曉,上官對自己的關注,來源於副使對自己的關注。
他不能做什麼,只能暗自發誓,此生當為副使前驅,死不旋踵!
一縷晨曦突然從東方出現。
照在了桃縣城中。
照在了陣列之上。
甲衣反射晨曦,整個陣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