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的眉頭鬆了鬆,又重重道:“但只是,你與櫻哥今生恐怕無緣了!”
趙璀猛地坐直,直視著許扶低聲道:“五哥,我知你心疼櫻哥,但你現如今還不明白她的心意麼?”
許扶挑了挑眉:“如何?”
趙璀緩緩道:“那日在公主府中,我讓窈娘與櫻哥說,讓她放寬心,她卻害怕牽連我,讓我忘了她,便是見了我也是不理。過後在那般威逼下,她也沒答應康王府的親事……”他滿足地笑了笑,低聲道:“她總是為了我著想,她一個弱女子既能做到這種地步,我又如何能辜負她?此生,我必竭盡所能,風光娶她進門,讓她過上好日子,給她一世安穩。”
許扶的眉毛跳了跳,停下搓花生皮的動作。抬起頭來不確定地把趙璀看了又看,緩緩道:“你真是這樣想的?你沒覺得她拖累了你?”
趙璀搖頭,低聲道:“本就是我求來的,又如何怪得了她?”想到許櫻哥在公主府中那決絕的神情,又是心酸難過,又是感嘆沮喪,卻又隱隱有幾分期待,外加幾分不服。難道他還比不過那人麼?當年在那種情形下。許櫻哥尚且還記著要留那人一條命,更何況是自己?她必然也是為自己著想才如此決絕的,想到此,他便又堅定起來。
許扶目光閃爍,唇角慢慢翹起來,輕輕拍拍他的肩頭,低聲讚道:“好!有擔當!我沒看錯你。”
趙璀得了這聲讚揚,眼裡頓時光華流轉,繼續說起前面的話題:“邢州說來不遠不近,很容易就回來了。主事的是以老成能幹周密聞名的郭侍郎,那混蛋只要老老實實跟著。輕輕鬆鬆就能撿個大功勞。聖意難測,到底是嫡脈一系,康王素有德行名聲,又有賢后在宮中主持,浪子回頭總是大家都喜歡看到的。櫻哥還很危險。”
許扶沉默不語,只取出一把小巧玲瓏卻鋒利無匹的匕首把那粒花生米切成了渣渣。
趙璀有些著急,試探著輕聲道:“邢州離晉可不算遠。聽聞那邊最近有些不太安穩,有饑民山匪作亂。”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小弟聽說一個不得了的訊息。說是晉王世子黃克敵最愛喬裝潛行至我大華境內為亂,那邢州民亂與他有關也不定!黃克敵可是個了不起的人物,智勇雙全,勇猛不下當年的聖上,大華罕有人能匹敵。要是遇上那混蛋就好了!”
有風從窗欞縫隙裡吹進來,吹得桌上的燈一陣亂晃,許扶也不去管它,抬起頭來板著臉冷冷地道:“你好大的膽子!為著你一人的私慾,你便想把許氏一門盡都拖入到地獄中麼?你這是為她好?害她還差不多吧!”
搖曳的燈光把許扶的臉照得半陰半暗,神色模糊不清,趙璀不知他究竟是個什麼打算,急急辯爭道:“我……”
“住口!”許扶冷冷地橫了他一眼,聲色俱厲:“我警告你,我兄妹受許氏一門大恩,至今未報,斷然沒有為一己之私將許氏一族盡數拉入泥沼的道理!快快打消念頭,不然……”
許扶沒有說下去,只因趙璀眼裡已經含了淚,拽住了他的袖子急急告饒道:“那五哥告訴小弟該怎麼辦?難道要生生看著櫻哥白白耽誤了青春,耽誤了一生?小弟焉能不知此中兇險?小弟難道就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難道就沒有父母親人的?可是別人已經把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如今已是要了我兩次命,有朝一日他勢大,哪裡還有我的活路?”
許扶臉上的神色柔和了些許,正色道:“正因為你我都有家人族人,所以不能行此險招,否則一個不小心,便是血流成河,他日地下相逢,哪裡又有面目去見父母親人?我不同意你的想法,也不許你去做。”語重心長地扶著趙璀的肩頭輕聲道:“放手吧,你和她沒緣。你還年輕,家世才貌俱佳,未必不能尋到一個比她更好的女子。”
趙璀心如刀割,厲聲道:“那她怎麼辦?”
許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