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到自己的那顆心靈在滴水那般艱辛地離開著他,先前相伴共語、親密無間的心靈已不存在。她對自己的心靈感到寂寞悽愴,劉椿古絲毫沒有磨蝕她那稟性的執著和倔強的脾氣,也沒有奪走她心靈的純樸和女性的嫵媚。
謝桂貞經受著這痛苦的折磨之後,她顯得渾身疲勞,精神不振,卻又無法安靜下來。
劉椿古一直不知道謝桂貞這一心理的變化,不知道他們之間的壕溝愈來愈深、愈來愈寬……
事實上謝桂貞很需要劉椿古那粗實的肉體,他寬闊的胸膛和厚厚的雙肩,還有那西北駱駝那樣的大腿,謝桂貞從他這些骨肉間潛藏的奇特的體力中可以盡情地毫無顧忌地得到異樣的滿足,這種滿足是一種十分特殊的感覺,很難解釋清楚。謝桂貞不時彷彿看到自己的軀體深處留下了滿目瘡痍的力量的標記,有時她為此而綿羊的心臟般怦怦直跳,以至擔心有一天暴露出來讓別的人看見。的確是這樣,她對他只有了這本能的慾望。他一往如故使她在這個時刻如醉如痴,狼狽不堪,甚至昏迷,殷紅的血液從她心坎湧升到她甜歡的臉孔上,以雷響的速度使她進入燃燒的最高境界……
謝桂貞心裡的空虛卻是壓倒了肉體之歡的快樂,她寧願離開爹爹坑,告別能夠使她興奮異常的劉椿古。有一天,謝桂貞用手機發簡訊給居住在縣城的一個女同學,傾訴了她內心的苦悶,那女同學很是同情謝桂貞,安慰了許多話並替她鼓氣,一等有機會就約她跑出爹爹坑來。過了兩個多月,謝桂貞得到了女同學發來的手機簡訊,說是縣城近郊的一所小學正缺一個教師,問她願意不願意去當教師。謝桂貞接到這個資訊時眼淚直淌,當夜,她把這件事情如實對劉椿古講了,藉口出去為家裡掙點錢。
“女人出去掙錢在爹爹坑是會拿人看低的呀!我們全家的臉毛都要讓你剃掉啊。”劉椿古驚訝地睜大眼睛,尖聲地反覆說著這兩句話。
“你別理這老眼光,過日子也得顧這顧那的?何況這是做醜事嗎?真不可思議,劉椿古,你也這麼想?難道你不讓我去?”
謝桂貞有些忿激地提高聲音說著,她那樣子沉靜而不示弱。這令劉椿古的口氣立即緩和柔軟下來:“桂貞,說句實話,我是不願意你去,你去了別說村裡的影響,就看在我的面上吧,你丟下我一個人守在家,人家肯定要笑我當和尚,誰能吞下這口氣?唉,桂貞,你出去幹什麼啊?在家裡又不餓著的,沒穿的,你想些什麼呢? 光是掙錢,我出去走一月半月幫人家做做篾匠,你要買的,花的,不就有了?為什麼你一個女人家走出去?這樣還得拿別人背後講亂話呢,我做老公的該往哪裡抬臉?桂貞,你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吧,那些城裡人是城裡人的樣樣,我們山旮里人就是山旮里人的樣樣。桂貞,我講的這些話對不對,啊?桂貞?”劉椿古說到這裡時,謝桂貞臉孔上現出了惘然若失的神情,她沒再反駁了。他從她烏黑深沉的眼神裡猜度到他的勸說已經起到了作用,因此他這時就如馴服了一條陌生的牛犢那樣自喜。
幾天裡,劉椿古見到謝桂貞沮喪萬分地不言不語,頭髮鬆了不梳扎,一味地埋頭淋菜,餵雞,燒火做飯,沒事做了倒在房裡睡覺,精神有點悄瘦下去,眼窩明顯地露出來。劉椿古對她說話,她有時都不作聲息。一天晚上,在枕邊,劉椿古焦躁不安地坐著抽菸,抽到夜半時突然掉下淚道:“桂貞,你真想出去我也攔不住,你出去了我就當你死了一樣,你就別再回來,晚上沒你我就做做手工夫算了。”說罷,劉椿古拿起謝桂貞的手放到他短褲衩裡的那上面弄了弄,一會便在謝桂貞手碗上射滿了稀飯湯樣的精水……
“椿古……”
謝桂貞一下翻起身摟住劉椿古的腰背,委屈地失聲抽泣起來,但是她下不了主意向他坦白地說出她這時體驗到的多麼矛盾的情感。
“椿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