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張三爸跟他的部下們“約法三章”。“可是,”謝子詠苦著臉道,“這兒住的都是破落戶,哪有養得起雞的人家?”
“沒有?”張三爸氣得吹鬍子瞪眼睛,“就去找啊!總不能向孤苦人家下手吧!”
“我知道,”那姓鐵的少年忽然插口說,“野屁店山陰那兒有一處莊院,是鹽販子的落腳地,但而今鹽販腳伕全給皇上徵用押花石上京去了,剩下的多是老弱,不過也總算養了些畜牲,不算貧寒,偷一兩隻或無妨。”
他們終於找到了一戶比較富有的人家。
那家人後院養了幾隻雞。
眾人一看,彷彿窮人乍見金元寶,眼睛不但發金,還發亮,更亮出奇光。
連蔡老擇也口不擇言,囁嚅地道:
“雞、雞、雞……”
可是除了雞之外,還養有其他的畜牲。
於是鄭重重也喃喃地道:“豬,豬肉……鵝,鵝頭……鴨頸……鴿,烤鴿……”
“你賣唱呀?”梁小悲牙癢地道,“快,快去偷雞啊!光看不偷,雞肉就到手哪?雞腿就入口哪!?”
“偷?誰偷?”
眾人都相顧而問,然後一致推舉:
“當然是你去偷啊!你閣下是打頭陣的人材!”
“我!?”
梁小悲幾乎沒跳起來。
他平時有功忙不迭承認,而今推諉惟恐後人:“嘿,哈哈,嘻嘻嘻,這種事嘛,我不行的,還是老擇勝任有餘。他才是打頭陣的英雄!”
大家當真是禮儀週週、推“位”讓“賢”不已。
到了入夜,雞是夜盲的,都擠在雞舍裡一起瞌睡,張三爸一夥人便去偷雞。
不料,他的門徒雖有一身武功,但當小偷還是第一次,結果,都心驚膽跳,手騰腳顫,自覺十惡不赦,互相推莊,有人一腳踩入泥沼裡,有人給竹籬劃傷了肘,有人還噗通一聲摔落池塘裡。
終於,有人踩著了鴨腳,頓時鴨叫雞飛,狗吠豬嚎,有兩隻大白鵝還追人來猛啄。眾人更是心煩意亂,梁小悲一鬆手,雞掙脫了,他們就一臉雞毛地叱喝著,四圍亂追窮趕,一時竟擒拿不著。
這卻驚醒了兩個婦人,一老一少,老的皺紋滿臉,腰身傴倭得像蝦米一般,但眼色還是很精警。
活在那樣的年代,活到這年紀還要活下去,自然不得不精警。
少婦卻很標緻,不施脂粉,青布粗衣,但自有一股韻味。
她們看見來了一大堆“惡客”,立即大叫:“強盜啊,來人啊,有賊啊!”
“天機”一眾雄豪平素殺人於萬人之中,進退自如,了無懼色,而今給老婦這麼一叫嚷嚷,全都慌了手腳,溜又不是,打又不得,抓住的雞,還咯咯叫掙扎不已,撒得蔡老擇一手都是雞糞,卻不知怎麼辦才好。
梁小悲人急生智,索性裝成盜匪,兇巴巴地一步標前,齜齒低聲吼道:“你再叫,我打殺你。”
沒料這一嚇唬,那張嗓子大叫的老婆子變成尖叫,而那怯生生的美婦卻一嚇就暈倒了。
一個小孩跑了出來,手裡抓了把竹杖,攔在美婦身前,一力護著,憤恨的瞪視眾人。
大家給這小孩子一瞪,作賊心虛,全都退了幾步,心頭害怕。
蔡老擇仍抓著雞,他雖然一手雞糞,但彷彿已聞到烤雞的香味,當下低叱道:“快下手,不然整條村的人都跑出來了。”
梁小悲大急:“怎麼下手?”
蔡老擇道:“打暈她呀?”
梁小悲下不了手,反叫蔡老擇:“你下手啊!”
蔡老擇罵道:“你沒看見我抓著雞嗎!”
其實,他也下不了手。
張三爸已喝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