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一變,只能陪著笑,說的話也是零碎而僵硬。
“奴,奴婢”
原來,方才那女子,便是當初靈寶進入別院,秘密見蕭衍時被他一眼看著的丫頭,而當這個別院送給了靈寶,那丫頭的賣身契自然也攥在了靈寶的手中,佳人到手,靈寶自然欣喜不已,常常偷摸出宮,來到這別院召那婢女廝混。
“我說過,若是有什麼急事,你我便約在你這別院說話,今日你既是讓人請我來,那便是有什麼事,那便快些說吧,你我都不得久留。”
聽得蕭衍的話,靈寶當即精神一凜,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門外,隨即壓低了聲音,臉色是難得的認真與謹慎。
“回殿下,今日馮唯從通政司帶回來一封密信,奴婢偷偷躲在門外聽了聽,似乎是江南的一個河道使上奏,松安大堤決堤,百姓流離,信中更說,這是江浙的官員有意盤剝當年修建大堤的銀子,以次充好的緣故,陛下已經下了密旨,讓謝昀與韓振前去秘密調查。”
話音一落,蕭衍一貫溫和的臉色登時凝在那兒,只見他的眸中漸漸沉下來,變得冷而陰鷙,側眸之間,便聽得他語氣低沉道:“你確定未聽錯。”
靈寶聞言,當即發了誓,蕭衍眉頭不由皺起,雙手沉思的攥了攥。
松安大堤決堤之事他自是知道,可浙直總督與浙江巡撫皆是嚴惟章的人,更是嚴惟章和他的商行,江浙富庶,年年上貢給他們的東西不少。若是那二人因此被問罪,缺了這兩個位置,他未來用在謀劃大事的經費上便是一個巨大的缺憾。
正因為此,嚴惟章保證會將此事壓下,儘早解決,他自然也不會不答應。
可沒想到,如今卻被一個小小的七品河道使給挖了出來,還是在皇帝的面前挖了出來。
一抹陰翳漸漸籠罩在蕭衍的周身,此刻他越冷靜,心下便越發沉,這一切都是直直地衝著嚴惟章,衝著他而來的。
若未猜錯,這必是他那個好侄兒給他投來的一手冷箭。
“蕭譯,你給九叔的驚喜,是越來越多了。”
蕭衍唇角冷冷勾起,眸中滿是凜冽的殺意,讓一旁的靈寶幾乎不寒而慄,連半點聲音也不敢再出。
那,咱們便看看,這一次,誰勝誰負吧。
第三百五十五章 決堤之禍
周圍一片死寂,靈寶死死的捂住起伏的胸口,屏著氣息,幾乎憋得臉通紅而隱隱泛著異樣的慘白,耳畔安靜的似乎一根鴻毛落下都能發出清晰的聲響來,過了片刻,馮唯淡淡的收回了眸子,小心抱著手中的盒子,掀開竹簾,便抬腳走了進去。
竹簾輕輕搖晃,與房門碰撞出輕微的聲音來,聽到那個讓人膽寒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靈寶的身子如同被抽去筋骨一般,忽地就要軟癱下去,下落之中,靈寶突然又想起什麼,緊張地再次將神經繃緊,不自覺地扣住門,讓自己靠在那兒無聲而小心地喘息著。
而此刻,馮唯已然將裝有密信的盒子放到了案前,在建恆帝的示意下,轉而去裡間取了保管的鑰匙,將那銅匙緩緩伸進去,輕輕一轉,便聽得“啪”的一聲,銅鎖被輕易地開啟,馮唯伸手將銅鎖取了下來,捏在手中,隨即小心開啟摳子,將盒子緩緩揭開,只見一封封了蜜蠟,拓了硃紅印泥的信封安靜地躺在其中,建恆帝親自探手取出,一旁的馮唯已然遞上銀片,建恆帝接過將那密封的封口劃開。
伸手間,以兩指將密信取出,只見建恆帝手中輕輕一抖,薄薄的信箋,隨即被展開在空中,建恆帝將信封丟到案上,接過信箋的下襬,靜靜地落眸看去。
安靜的屋內,馮唯默然地低下了頭,沒有刻意去看,就在此時,建恆帝的臉色微微有些難看,唇角不經意地抿起下沉了幾分,一雙讓不怒自威的眸子此刻浮動的更是冷凝的意味,隨著“嘩啦”一聲,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