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一旁緊低著頭的宮女,吩咐:“你退下吧,本王與陸夫人是舊相識,自會領她出宮。”
王爺的命令宮女自然不敢反駁,只小心翼翼看了眼泱泱,見她面上並無不悅,便應聲道:“是。”
泱泱還是很清楚經過今晚這一遭,依照裴珣對裴席鈺的忌憚,對方自然不會在宮裡對她做什麼,因而宮女退下之後,她只是輕蹙了蹙柳眉,便輕抬蓮步邁上了此時空無一人的曲廊。
“泱泱今晚實在有些累了,王爺若有什麼話想說,不如直言。”
裴珣注視著她的背影片刻,方才大步跟上去。
“難怪你那日會那般決絕地拒絕本王,原來已經識得了陛下。”
泱泱步伐一頓,轉身看向他。
“今晚之前我並不知曉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人就是陛下,所以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與陛下毫無關聯。
倒是王爺,你的心悅之人應當是我那位大姐姐才對,你不想辦法寬慰於她,反而來糾纏我,泱泱實在不明白這是何意。”
裴珣眸色一黯,一時之間甚至忘了自稱。
“我都已經派人查清楚了,確實是我受人矇蔽,害你嫁給了陸霖,是我欠你的。泱泱,無論你提出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只要你能原諒我。”
男人顯然已經徹底放下了原本身為當朝晉王的高傲姿態,言語之中竟還隱隱含著幾分乞求之意。
泱泱沉默了良久,才緩緩啟唇:“王爺,或許是上次在普禪寺時我說得還不夠清楚,我與王爺是註定無緣的,對你自然也就沒有任何要求。”
說到這裡,她輕嘆了聲,又繼續道:“若王爺當真要彌補,便莫要再糾纏不休,泱泱終歸是婦人,王爺此番作態,實在落人口實。”
裴珣聽得眼底一片沉黑,幾近啞然。
“你就這般厭惡我?”
泱泱沉默不語,卻與預設無異。
裴珣唇角溢位一絲帶著隱怒和不甘的苦笑。
若是旁人如此幾次三番地抗拒,他會如何做?偏偏拿眼前這生得格外柔弱的女子毫無辦法。
“那我的那位皇兄呢?他方才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你便是他唯一的心悅之人,又那般為你撐腰,你可是對他有意?”
泱泱濃睫輕顫了顫,卻是忽而轉過了身往前走去。
“我對誰有意,都與王爺您無關。”
裴珣呵笑一聲,望著她的背影啞聲一字一句道:“泱泱,你不懂,他就是這世間最心狠手辣之人,又怎麼可能當真對一女子動真情。或許他今日對你施了幾分恩,但終有一日他還是會棄你如敝屐。”
泱泱頓了頓,卻並未回頭。
“王爺不覺得這番話用來形容你自己最為合適麼?就如同你待大姐姐那般。”
裴珣面色僵了僵。
“這不一樣。”
說罷他便抬步想要追上前再好好解釋一番。
然而他才往前走了沒兩步,就忽然瞧見不遠處幾道直直朝著他們走來的熟悉身影。
他垂在身側的手倏地握緊,面色沉至谷底。
來人彷彿根本沒瞧見他,徑直走到前方女子的身前便極其恭敬地行了個大禮。
“奴才周士良見過陸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