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人都已經到齊,司機便和沈清河招呼要出發了,路上要那麼長時間,不能耽擱太晚。
沈清河點點頭,邊搬行李邊說:“好,你們趕快上車吧,路上注意點。”
“泱泱,枝意,到了那邊有什麼要事可以借村長的電話或者寫信回來。”
見其他人陸陸續續上車,客車又是兩人一排的,蘇枝意已經是迫不及待要坐到梁徑庭身邊。
不過為了,她還是邊走邊對沈清河乖巧地點了點頭。
然而泱泱沒有給任何回應,徑直上了車,坐在了右邊靠窗的位置。
沈清河見女兒態度這麼疏離,不禁有些心酸。
想了想,還是走到了車窗邊。
“泱泱,馬上就要這麼長時間不見,你沒什麼想跟爸爸說的?”
泱泱聽他這樣問,轉頭和他對視了兩秒,驀然輕笑了一聲。
而後將上半身微微探出,湊近沈清河的耳邊,低聲道:“爸,說實話,我沒有任何話想跟你說,你不如去問問蘇枝意?”
“畢竟……她才是你的乖女兒,而我只是個嬌生慣養的。自從蘇枝意成了你的乖女兒後,我就突然就變得不懂事了,不是嗎?”
說罷,她不再看沈清河,坐好以後闔上了眼。
少女顯然並不打算聽他的回答。
沈清河呆愣在原地,直到車子啟動離開,才反應過來。
聽了泱泱不帶絲毫親近的話語,他只覺得心裡彷彿被一塊無形的大石壓住。
但同時又好像有什麼衝破了桎梏。
泱泱,是突然之間不懂事的嗎?
似乎從第一次泱泱和枝意有矛盾開始,自己便在得知是泱泱欺負枝意之後,要她向枝意道歉。
從此以後,事情越發不可收拾。
不知怎的,他突然就想起在他說“泱泱,錯既然在你,你立馬向妹妹道歉”的那一瞬間,女兒不可置信和委屈至極的眼神。
事後其實他有安慰過泱泱,表示只要她不無緣無故欺負人,他保證不會再兇她。
然而泱泱卻一再否認她欺負了枝意的事實,並且捏造枝意說了不少完全不符合枝意的性格和年紀的話。
柳眉的性格人人都一目瞭然,蘇枝意自己也算看著長了幾年時間,有些話根本不是那個膽小的孩子說得出來的。
但是……這些話不是蘇枝意說的,為什麼自己就會覺得一定是泱泱捏造的?
又為什麼他會下意識覺得是泱泱在欺負人。
就因為枝意膽小,所以在一人奮力辯解,而另一人掉著眼淚沉默不語的時候,下意識選擇不相信自己的女兒?
這是開始嗎?
望著逐漸消失的車身,四十多歲的男人,眼底一片茫然無措。
而此時與梁徑庭並列坐在最後一排的蘇枝意,剛準備和梁徑庭搭話,結果忽然就收到了系統說氣運值有大幅度減弱的提醒。
她心裡狠狠一沉。
“怎麼回事?剛剛沒發生什麼事啊。”
“變化是由沈清河導致的,具體原因不明。”
蘇枝意慌得右眼直跳。
既然是大幅度減弱,那自己的臉會變醜很多嗎?
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臉,竟一下就摸到了一顆痘痘。
現在肯定的是面板不再光潔無暇了,別的地方感受不出來。
但她現在不可能當著梁徑庭的面拿出鏡子看,只能先扭過頭,在看到自己的臉之前都不敢主動搭話了。
而坐在第二排的泱泱正一路望著沿途的風景,全然不知自己也成了別人眼中的風景。
黎堯青正好就坐在泱泱的後排。
這輛客車座椅比較矮,少女的背影一眼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