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曉說我的親姐姐,您就甭笑話我了,像我們這樣的善良小老百姓,這樣活著也挺好的。
她的一句話彷彿擊中了我內心裡面那根最脆弱的神經,原本每一個女人有著一個寧靜的夢,想做一個快樂的家庭女人,我也不例外。只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覺得這個夢不適合我了,我一時之間失去了生活的方向,比如我最近就常常發呆,我站在公司的視窗發呆,在公共汽車上的時候也發呆,就連走路的時候也覺得大腦是空空的。
除此以外我還還覺得最近自己倒黴到家了,我自己的臉上都快掉黴灰了,去美容院洗臉的時候美容小姐問我:大姐,敢情你會保養吧,這麼年輕?
我說你猜一下我多少歲了?
美容小姐笑呵呵的:你嘛,最多孩子上小學的樣子,不像我,都三十六七了,孩子都上中學了。
我心想,靠,我有這麼老了嗎?孩子都上小學了?
上班的時候把這事跟肖偉說了,他笑得快倒地上了。我揮舞著胳膊,十分憤怒,我說你相信嗎?我最近黴死了。我在大街上走著走著撞一木樁子上了,結果我還被靜電打了一下。
昨天下班的時候回家,公共汽車上擠得都快要爆炸了。我死死抓住掛鉤,左手就垂在身體旁邊,不停有人把我擠得東倒西歪的。車行了一段我突然覺得左手背癢癢的,像有東西在上面磨蹭。於是就在我低頭的那一瞬間,看見有個極端齷齪的傢伙褲鏈拉開,他的那玩意兒正在我手背上摩挲,興奮得難以自抑。他看到我的那一瞬間,立刻收了回去,臉色變得煞白,眼神慌張。奇怪的是我並沒有立刻發火,我只是咬著牙齒說了句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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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是在以前,最起碼在三個月前,那我肯定二話沒說掄起胳膊都給丫一大耳光,打完了再笑著問他還需要麼?
可能我變了,最近我更樂意於去學習做一個淑女。原本我的骨子裡就不是淑女的,只是最近我十分懶,我懶的就算看見了殺人放火強Jian,也不會叫一聲,所以看起來我是文靜了很多。我這種生活的狀態讓人看起來是蒼白和慘淡,而我自己覺得,那叫灰心。
我看著朝暉從成都離開,我多餘的一句話也不想說,我就跟他擁抱了一會兒。我看著馮橋從成都離開,我就說了句哥們保重,少喝點酒。
我問曉曉,如果你在黃昏的時候站在一片大海邊,閉上眼睛,聽著潮水的聲音,迎面是陣陣溫柔的海風,你把雙臂伸展開來,此時此刻,你會是什麼感覺?
曉曉想了一會兒,說我的媽呀,那我肯定會哭起來。面前除了一片大海,什麼也沒有,還是黃昏的時候,天也是黑的,海也是黑的,我不哭才怪!
我笑著說我的新娘子啊,都跟我混這麼些年了,還這麼膽小。要我的話肯定會保持那個姿勢半小時,然後心裡不停的企求:潮水啊,來吧,把我吞噬了吧!
我很少說話,但是我渴望有一場翻天覆地的災難降臨。也就是說我想重生一次,想在回過頭的那一瞬間,一切從零開始。
從曉曉家出來的時候,她在我的耳朵邊悄悄說,一個月前她懷孕了,所以才這麼著急著結婚。我說看不出來嘛,你小樣的也學會了先上車後補票?
風呼呼的在耳邊吹著,耳朵硬得象兩片鐵鎖兒,輕輕一碰就覺得疼。我心想成都怎麼也會冷成這樣,跟北京似的。
看到曉曉一臉幸福的模樣,竟然有幾分嫉妒她。原本我也可以是一個快樂的女子,只是不知道怎麼會有這樣的結局。人生千萬不能想,一想準會流淚。
在肖偉跟我求婚的時候,我聽到身邊無數個聲音在喊:答應他吧答應他吧!
可我看著他的眼睛,看著他單膝在我面前跪下,我第一個感覺不是感動也不是幸福,而是衝動,我想把他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