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家醜不可外揚唄。」喬嘯宇腋下夾了本厚厚規範,一臉幸災樂禍的走了。
「這孩子,難道不知道,委婉的表達是做人的基本教養麼。」董大力用食指重重點了點喬嘯宇的背影。
「周序,你那個工程,總包拖拖拉拉的總算弄完了基礎部分,估計要不了多久,就得大幹特幹了,我準備把孔勤派過去幫你,大家把手頭事儘快忙完,有個巨無霸工程馬上降臨,展覽館,十個億,大合同總公司已經拿下,據我瞭解,裡面的預應力有兩百多噸。」丁靖興奮不已,似乎已經忘了,季晨還處在生死未卜的狀態。
第二天,依舊沒有季晨的訊息,丁靖只好把情況匯報給雷常青,並說出了自己的判斷:「他應該是被媳婦欺負得沒辦法了,出去躲幾天,真要想死,不會是這種操作,信裡沒錯字,也很有邏輯,精神崩潰的人是寫不出來的」。
雷常青皺著眉道:「這孩子,瘋了吧,我同意你的判斷,沒訊息就是好訊息,且不管他。」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半個月了,孫依蓮和季晨還是音訊皆無。
齊晶問過丁靖,要不要報警,丁靖說,要報也是他老婆報,我們算昰他的什麼人呢?
周序和史曉明去派出所問過,警察說,監控只看到孫依蓮離開工地,往超市方向走,但超市和周邊的商鋪才建好,監控還沒啟用,但是,就從已有的影片上看,孫依蓮表現並無異常,建議周序他們還是問問孫依蓮的親朋好友。
「她沒有什麼親朋好友。」周序道。
「那你們是她什麼人?」警察問。
「好朋友。」周序道。
「這不就得了,你不是說她沒有朋友嗎,說不定她別處還有朋友呢,或者去相親了呢,一個單身女性,極有可能。」警察有點不高興了。
有一塊板已經在鋪底筋,扎暗梁了,周序不得不放棄滿大街找尋孫依蓮的大海撈針之舉,他來到工地,督促雷彪抓緊焊通長馬凳筋,因為預應力在板上是曲線佈置,縱橫向都有,好幾種尺寸,但高度又相差不是很大,比較容易弄錯,周序抽查了大部分馬凳,感覺還行,誤差基本在一公分以內。
「人手夠不夠,電焊、下料、擠壓錨頭,都需要人。」周序問雷彪。
「有八個人呢,又沒什麼事做,再多來幾個就窩工了,我是在替單位著想,一個工單位才給我三十,我給民工十八,還要包吃包住,我虧得褲子都沒得穿的。」雷彪不住的叫苦。
周序臉上流露出同情的微笑,心裡卻不以為然,材料是公家的,裝置是公家的,所有的預應力工地都是你在搞,每個工剝削十塊,住又不要錢,扣除少得可憐的伙食費,說不賺錢是昧良心。
周序決意去工棚看看,總包提供了兩間鐵皮房,挨著圍牆邊,房前有條溝,汙水橫流,蚊蟲亂飛。
推開門,一股刺鼻的味道撲面而來,劣質菸草的味兒最濃烈,其次是散裝高度白酒的味,再往裡進,又可以嗅到汗臭味,飯餿味,其中還夾雜著一絲檳榔的味。
「有湖南人啊?」對於這種混合了各種氣味的空間,周序早已熟悉。
雷彪跟在後面,道:「三個湘潭的,一天到晚,抽菸喝酒嚼檳榔,飯可以不吃,但如果沒有檳榔,堅決不上工。這幫人,成天吃吃喝喝的,時不時還出去打點小「炮」,幹一年下來,兜裡剩不下幾個錢,家裡的老婆孩子只能去啃窩窩頭。」
「檳榔如煙,法力無邊,那玩意真的能上癮。湖南人愛嚼乾的,聽說海南、雲南那邊的女人,喜嚼鮮的,嚼完後,唇色鮮艷,面若桃花,壓根不用化妝了。」
雷彪從桌底拎出一個白色塑膠桶,隨手拿起桌上一個搪瓷缸子,用手在缸子內沿抹了抹,然後往飯缸裡倒了大概有二兩白酒,遞給周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