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雷常青受不了的是,她對於這個乾兒子的絕情完全束手無措,更使不出任何反擊手段。隨著季晨還在持續不斷的從她手裡搶走工程,一個刺激接著一個刺激的累加終於讓雷常青歇斯底里的爆發了,忍無可忍的她毅然決定去找個黑道大哥來教訓一下季晨。
尋找黑道大哥的任務責無旁貸的落在了雷彪頭上,雷彪不加思索的欣然領命,他是季晨出走後的另一個受害者,季晨從雷常青手中奪走工程,相當於是從他手裡搶走大把大把的鈔票,因為那些工程如果由常青公司接下來,必定是交由他來做的,一想到每年賺他一百萬的小目標成了泡影,剜心之痛就讓他恨不能扒季晨的皮,抽季晨的筋。
說幹就幹,雷彪立即行動起來,這年頭找個豁得出去的江湖豪傑挺不容易,頗費了一番周折後,他終於透過賣砂石的梅老闆認識了一個曾經三進宮的黑道孤狼歡哥。一斤白酒下肚後,雷彪咬牙切齒的請求歡哥把季晨變成一隻跛腳獸,為此他願意付出十萬塊錢作酬勞。
「二十萬現金再加一輛車,就能把你的瘋狂理想變成事實,我會打斷他的雙腿,把他仍在後備廂裡,然後沿輝江一直開下去,開到鳥不拉屎的地方再把他拋棄,他將在泥巴地裡哀號著爬上一天一夜。你說,這樣做會不會解你的心頭之恨。」歡哥喝了一斤半白酒。
如此蠱惑人心的復仇計劃打動了雷彪,也得到了雷常青的批准,為此,雷常青提供了十萬元定金和一輛二手車。
「告訴他,事成之後拍個清楚點的影片作留念,然後他就會得到剩下的十萬元尾款,記住,別提我的名字,是你跟姓季的有血海深仇。」雷常青再三叮囑雷彪。
五天後,被狼牙棒敲斷了雙腿的卻是雷彪,嘴被堵上的雷彪在極度痛苦和恐懼中不出意外的暈了過去。
「對不起啊,彪哥,人家季老闆給了我四十萬,嘖嘖,多厚道的一個人啊,一點也不貪心,出了雙倍的價錢,也只是要打斷你兩條腿,你真的不虧。」歡哥邊說邊錄著影片,影片發給季老闆以後,他將開著車,帶著五十萬鉅款去雲南大理過一段美如畫的生活。
「誰說沒文化的人就沒有詩和遠方,老子不僅要去大理調戲阿詩瑪,老子等會還要去買本詩經。」歡哥歡快地哼著「白衣飄飄的年代」,扔下雷彪,揚長而去。
雷彪睜開眼時,看見了旭日初昇的壯觀美景,只不過雙腿的巨痛令他無心觀賞,他哀號著爬過沼澤地,爬過小樹林,爬過一段長長的江堤,強烈的求生慾望支撐著他不停的爬爬爬,終於趕在太陽落山前爬到了大路上,當看到一輛拉著農家肥的驢車時,他拼盡最後的力氣,發出了一聲能蓋過驢叫的長嚎,隨即又暈了過去。
雷常青憂心忡忡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雷彪,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所謂十拿九穩的報復竟會反咬自己一口,不僅賠進去十萬塊錢和一輛汽車,還搭上了雷彪的兩條腿,醫生說左腿有救右腿可能廢了,就算今後骨頭長好了,雷彪也會百分百的成為跛子。
報警是不可能的,那和自首有什麼區別,這個啞巴虧看來是吃定了,更令雷常青擔心的是,她不知道人家還有沒有更厲害的後手。
極度的懊悔讓雷常青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感覺到了力不從心和無所適從的悲哀,也感受到了站在懸崖邊凝視深淵的恐懼,如果公司沒有改制,她明天就會毫不猶豫的打報告提前退休。可是,公司轟轟烈烈的姓了雷,正大光明的成了她的私人財產,在沒有找到最可靠的接班人之前,她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她還必須要咬緊牙關堅持。
然而,誰才是最可靠的接班人呢?是傻白甜的女兒,是何不食肉糜的女婿,還是貪婪狡猾的康浩,或者是大事幹不來小事幹不好的雷彪,雷常青越想越絕望,越想越覺得自己被逼進了死衚衕,她甚至起了拼死再懷一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