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無不一陣寒慄,這位郡主也太……離木只覺自己再次跌進噩夢,祁洛暄莞爾又失落,秦昕竟浮現抹真心笑意,只是…一閃即過。
五皇子祁洛彬臉漲得通紅,磨牙撐起笑,道:“呵呵,我之前是說笑的。”
五皇子說笑哪有不笑得?於是殿內之人皆萬分配合的笑了開來,使從來只讓別人侷促不安的祁洛彬,一張臉由紅變紫,再轉紅,煞是好看。這場會晤便在歡聲笑語中結束。* * * * * * * * * * * * * * *難怪她月下憐竹,可是在物傷其類?難怪她隱透著若有若無的寂寥,可因自幼喪母?為其悲愁而傷,感其孤苦而痛,這…這又可是動心? 難怪…難怪自己…對她總感不同,縈繞於心,即使回宮後故意不思,亦…散之不去……
原是…自己動了心……祁洛暄指按冰弦,曲調本為深沉和雅,卻偶現雜音如珠落玉盤似是雀躍,時而又帶惆悵之意。
情之一物,或絲毫不觸,但若動了心後方欲逃開,便猶如在泥沼掙扎,只會愈陷愈深,再難自拔……縱然祁洛暄思慮周全,睿智持穩,但…情動時,又怎由己身?那夜他彈玉壺冰琴直至日旦,琴聲幾轉,顯是撫琴者心緒紛亂。那夜有人聆聽夜曲不知該嘆該噓,終將所有微動情感壓下,手隨意劃過案上環佩古琴,‘叮’一聲輕響,卻未能遠傳即消。人徑自閉目而寢,琴獨置無音,屋內只餘寂靜。那夜有人在窗前,憑著深厚內息聽了一夜的琴,含笑神情卻始終帶著冷凝,嘲諷,及難解的複雜……* * * * * * * * * * * * * * *芳草沾露,枝葉役涼,紫袍男子步履輕雅的漫步於樹蔭下,呼吸著初晨清新的氣息。
“秦世子。”娟秀少女迤迤而來,後跟著一嬌巧婢女。“暮荷郡主。”秦昕回身見禮,“上次詩會一別,已一年過半,郡主益發明豔照人了。”
“世子繆贊。”楚暮荷含羞垂首,不敢直視那已在心中多時之容。觀其嬌羞之態,秦昕暗思,這位楚三郡主謙和溫順,雖非正室所出,卻比有才女之名的暮莞郡主實要通曉世事的多,可惜…仍然免不了小女兒矯情……“唉,難得五皇子這般厚愛棲雁亦不好一直推卻,也罷,即如此我便嫁於五皇子吧。”
她就…可,也未免太……不經意又想起棲雁,即使換回女裝依不掩那份颯然灑脫……
“……道既不同,又何須多做叨嘮?”道不同?哼!秦昕暗暗冷嗤,自己又何時肯讓道而行過?道既不同,便是碎石移山,重闢出條路來又有何不可?楚暮荷雖非聰明絕頂,可心思細膩。秦昕雖與自己談笑,但眸色數變,豈會是因自己?縱使早知無果,心中苦楚…依舊難免……秦昕智謀無雙,此刻卻看不出,近在眼前秀美少女笑顏溫詞後的酸楚,唯因心…不在此……
* * * * * * * * * * * * * * *“燕…棲雁郡主,這麼巧也來此散步麼。”翠林環繞,松間泉流,日華初照,水霧泛光,祁洛暄一夜未眠,便早早梳洗,踏青閒遊,未料竟遠望見棲雁正朝此走來,銀紗月袍,長髮松挽,雲衩斜插,幾疑為仙。“二殿下。”棲雁翩然行禮,禮儀周全,又不失傲然氣度。若是可以,祁洛暄極願讓她見自己時再無須多禮,可如此怕反令其為難尷尬,故而只得作罷。
“棲雁郡主,你…呃…其實我……”平日能款款而談,此刻卻詞貧句乏。好容易二人共處,又是別後多時方見,應有不少話要一敘,但偏不知從何說起,如何開口。 唉,這祁洛暄果然君子如玉,若換作秦昕定然早已冷嘲熱諷上了,豈會像他自個兒無措起來。
“棲雁之前……望殿下勿怪。”“怎會?出門在外多有不便,郡主行之無奈,我自是明白。”得知其真實身份迷茫過後只餘喜悅,豈會氣惱於她。對了!“既提舊事,郡主可還記得曾欠下一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