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祜共的話說“兵器糧食,人口兵眾,乃我匈奴立國根本,我兒勵精圖治,有備無患,令人欣慰也。”拉祜共見頭曼如此說,連忙道:“此乃父王教導,兒臣只是遵照行事而已。”頭曼說:“左賢王莫要自謙,你之才略,勝我十倍,獨擋一面,屈了雄才啊。”拉祜共聽了此話,臉色一片惶恐,急忙起身拜倒,頭臉伏地對頭曼說:“單于英明,兒臣不敢有非份之想,妄動之心,請單于明鑑!”頭曼看著趴在地上的拉祜共,忽然覺得了一種極大的心理滿足,那是一種來源於權利的威力,就像是一柄無形的利劍,籠罩在他的頭頂之上,鋒利無比而又至高無上。

頭曼走下來,伸手扶起伏在地上的拉祜共,看著拉祜共的臉,眼中流露出一種鮮見的慈愛,令拉祜共心生感激。看了一會兒,頭曼轉身擺手,示意左右護衛和女奴退下,拉了拉祜共的手,首先坐在虎榻之上,又讓拉祜共坐下,緊接著又是一聲長長的嘆息,爾後,轉頭看著拉祜共的臉說:“我匈奴至今,傲立西域,雄視百族,非一日之功,至我一代,少有功勳,而日月輪轉,人生短暫。若是所料不錯,為父時日無多,冒頓入質月氏,九死一生,算是洪福,你為左賢王,掌我匈奴命脈,你二人皆為我匈奴當今之蓋世良才,然大單于之位傳於何人,為父思慮多年,前瞻後想,仍舊顧慮重重,至今難以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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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曼剛才對左賢王拉祜共所言,應當出自心扉。從中令人隱約感到:這時候的頭曼,似乎已經覺察或者預感到了什麼,一種類似宿命的大網在其徐徐降臨——頭曼知道,這是無可阻擋的事情。但對於拉祜共,他委以要職的匈奴重臣,自己的親生兒子,一定情不自禁地說了一些什麼——或許是囑託,或許是警告,或許是某一個陰謀和念想。而不湊巧的是,當拉祜共從單于宮拜別父親,就要啟程返回駐牧地的時候,在單于宮外,拉祜共驀然看到,單于庭以西廣闊的草灘之上,一彪人馬揚著煙塵,從西邊的落日之下奔湧而來。晚霞紅得像血,照得大地一片殷紅,奔湧的馬隊及騎士看起來像是一根根快速移動的石頭。唯有狂放的煙塵,像是雲霧一樣,在馬隊之後蓬湧而起。拉祜共知道,那是冒頓的軍隊訓練返回了,看著那種兇猛的疾馳,拉祜共不由得心中讚歎:冒頓訓練兵馬,果真齊整迅猛,精壯兇悍,令人膽寒。

拉祜共徑直下了臺階,快步走到宮殿一側的馬廄,陪同而來右大都尉阿奇軲轆見到,急令馬奴牽了駿馬出來。然後躬身向拉祜共說:“大王,這就啟程回去嗎?”拉祜共一聲沒吭,翻身上馬,徑直朝著來路賓士而去。這時候,冒頓的馬隊也進入了單于庭南側的山下,拉祜共剛出了單于庭木扎大門之後,雙腿夾了夾馬肚,胯下駿馬心神意會,一聲嘶鳴,不一會兒,就出了單于庭外高大的石頭圍牆。

這時候,冒頓剛剛下了馬背,馬奴接過韁繩,提了一木桶的清水,放在駿馬面前,駿馬似乎嗅到了清水的氣息,迅即低了腦袋,喉嚨咕嚕咕嚕地喝起水來。冒頓正往帳篷行走之間,忽然有一個人,快步跑過來,走到冒頓身邊,附耳說了幾句話。冒頓那兩隻黑黃色的眼球轉了幾圈,臉色平靜,抬頭朝前看了看,一聲沒吭,大步走進了自己的帳篷。

且說拉祜共一行人馬出了單于庭,朝著自己的駐地賓士而去。草原上的夜幕像是一件灰色的大氅,鋪天蓋地籠罩下來。正在疾馳之間,拉祜共忽然勒住馬頭,狂奔的駿馬一下子收不住的腳步,仰首直立起來,發出一聲長長的嘶鳴。拉祜共調轉馬頭,一句話也沒有說,就朝著相反的方向賓士而去。阿奇軲轆等人一看,也一句話沒說,策馬緊跟在拉祜共身後。

夏天的草原黑夜,土拔鼠、旱獺、羚羊、黃羊和野驢、獅子、雪豹、老虎等禽獸各得其所,被獵或獵它,你死我亡,到處上演著弱肉強食,優勝劣汰的生存法則。而高遠深邃的天幕似乎看不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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