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的第三日到來。一切都顯得那麼平靜,卻又似乎隱藏著某種未知的變化。
浪漫滿屋甜品店。
昨天的一切混亂像是沒有發生過,玻璃門完好無損,感應玩偶掛在門上,店裡的蛋糕、麵包都已整齊地陳列好,散發著誘人香甜的氣息。
甘晝月進店就發現門上的黃符不見了。
她快步走進來,只看到地上的粉紅車票。
*
補習街。
雨後,地上到處都是水坑,裴望星和時厘分開走了一段路,又聽到了身後熟悉的腳步聲。
這三日,她一個人走在街上,也經常聽到這個腳步聲,每次都是用同樣的辦法甩掉。
這次裴望星沒有逃跑。
手機螢幕上跳出一個陌生的號碼。
她已經攔截拉黑了上百個。
但這些號碼似乎永遠也拉黑不完。
裴望星按下接聽,電話那頭陰冷的聲音似在耳畔,又似從身後傳來:\"裴…望.…星……\"
【補習街規則】第五條和第六條。
【在這條街上,經常會聽到背後響起的腳步聲,它們不一定抱有惡意。
如果聽到身後有人呼喚你的名字,你可以在心裡默數60秒後再回頭。】
【如果你還是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請確認自己的認知狀態,跟著你的心走。】
“是我。”裴望星應道,“你說。”
電話那頭,原本沉寂如冰的電流驟然間沸騰,尖銳的喧囂彷彿要衝破耳朵。
裴望星握緊手機,才忍住把手機扔出去的衝動,在心裡默數,數到60,轉過身。
一道白影從眼前掠過,快得讓人捕捉不及。
地上,一張粉色車票靜靜地躺著。
裴望星彎腰撿起。
車票被雨水反覆打溼後,色彩明顯斑駁,邊緣微微卷起,但依然能看出是地鐵票。
裴望星環顧四周,空曠又寂靜。
她又駐足等了許久,臨近上班才離去。
裴望星打掃完衛生,給保齡球們認認真真擦完油,走到老闆身邊,小聲開口:“老闆,咱家保齡球怎麼賣啊?有沒有會員價什麼的?”
昨天破費了不少,大家現在手頭拮据。
她已經做好對半砍價的準備。
希望老闆不要揍她。
老闆依然懶散地躺在按摩椅上,看起來比前兩日純屍體的樣子更悠然,它甚至沒有拿起臉上的漫畫書,抬起手指向那幾個人頭。
“這球不賣,但看在你是內部員工的份上,可以考慮借給你,只要你能說服它們。”
裴望星順著他的手指回過頭。
架子上的保齡球們也不再像昨天那樣躁動不安,乖乖地躺在那裡,彷彿等待著被喚醒。
那幽長而沉寂的球道前,球瓶以一種不可侵犯的姿態整齊排列,恰好是逆位金字塔。
塔尖正對著她們。
球架上的人頭大小各異。
其中不乏有少年人的頭顱。
裴望星想到保齡球室老闆也是為自己而來。
它們在那張沉重壓抑的無形之網下,選擇活成一隻自由的小鳥,從高樓的邊緣一躍而下。
又在副本里以另一種形式存在。
頭顱作球,球道亦是戰場……每一次向前的投擲,是否也是它們幻想著倘若能勇敢一次,就能擊潰一些壓在頭頂,讓它們喘不過氣的東西?
談話,是需要技巧的。
於是,裴望星換上一副史詩敘事的語氣:“誰願意和我去打一場絕不退縮的戰鬥。
以球為劍,以道為路。
擊碎那些壓在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