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考試過程中,教練通常只會在緊急情況下才會拉動手剎,以確保學員和車輛的安全。
學員需要留意的是轉向燈的正確使用,以及路上各式各樣的指示牌。
現在是白天,幻覺干擾較少。
時厘在前半段路上沒有遇到太大的麻煩。
這裡有一座學校,放學時間早,已經有一些家長等在學校門口,將那條斜坡擠得水洩不通。
路邊熙熙攘攘,來往人流如織。
流動攤販扯著嗓子不停吆喝著,交通流量負擔重,車輛如同被堵塞的河流緩緩湧動。
時厘實在沒辦法在規定距離內邊完成指定動作,只能一次又一次和教練申請停車等待。
金教練看不慣她,但被時厘再度以“圈子、藝人、介紹”的理由哄得暈頭轉向,點頭同意了。
路邊停了許久,前方的道路逐漸通暢。
時釐正準備啟動車輛,腦海裡就閃過了甘姐昨晚的驚險經歷,她留了一個心眼子,轉頭和教練申請下車檢查車輛周圍的情況。
教練同意以後,時厘下車走到另一側。
不看不知道,一檢查嚇得冷汗都出來了。
左前車輪的下方,不知何時竟然擺放了一堆瓶瓶罐罐,各種色澤暗淡、質地粗糙的玉石。
後車輪下也躺著一個枯瘦老人,身軀四仰八叉,脖子就在車輪的前方,滿臉痛苦之色。
熱演得很入戲,被當場抓包了也不尷尬。
時厘坐在駕駛座,沒發現另一側的情況。
金教練應該是看到了,卻緘口不提。
時厘沒有輕舉妄動。
哪怕這一堆都是不值錢的東西,但貿然伸手去移開,萬一裡面混著已經破碎損壞的玉石,恐怕立馬就會有人衝出來纏著她要天價賠償。
就算她知道這些都是街邊廉價叫賣的玩意兒,純純的假貨,萬一有個閃失,這些詭異肯定會獅子大開口,按照古董價格來索要賠款。
她這條命抵在這裡都不夠賠。
時厘掏出手機,對著那堆玉石拍了張照片。
隨後,按下數字鍵撥打出去,義憤填膺地大聲嚷嚷:“你好,這裡有人故意碰瓷,就在......”
話還沒說完,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從旁邊的角落裡竄了出來,將鋪在地上的塑膠布一卷扛在身上,頭也不回地倉皇逃離了現場。
後車輪胎下的老人鬼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時厘才放下停在計算器介面的手機,不敢掉以輕心,又繞場檢查了好幾圈,才上車啟動。
路線A,凝視街。
這條路線的車輛不算多,除了參加道路考試的車輛,很少會有其他車輛會走這條路。
南教練開車帶她們熟悉路線時,那些人形詭異也會將目光落在車上,但很快又移開了。
裴望星坐在副駕駛時,那濃烈惡臭的凝視還隔了一層紗,一旦握住了方向盤,那股壓迫感更甚,哪怕隔著車窗,身上也一陣陣泛起惡寒。
後排學員忍不住抱怨:“實在太噁心了!”
那群人形詭異的招風耳微微一抖,捕捉到了車內的說話聲,無數道滾燙的視線直勾勾地盯了過來,朝著這輛車追逐過來,一路跟了幾百米。
這條路線的道路規劃混亂密集,昨天還經歷了一場降雨,道路上堆積著厚厚的淤泥。
原本就凹凸不平的路段變得越發難行,車道線也被遮住,只能憑藉之前練習的車感來判斷。
裴望星保持著平穩的速度,按照考試提示音,確認前後方沒車,換到更右的車道。
行駛路段前方有個小坑,坑裡積滿了渾濁的泥水,雨後形成了粘稠的泥漿。
車身猛地一沉,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