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人都知道了?”黎灝讓他緩了一會才開口。
一旁看著遲淨硯輕嘖了一聲,也不插話,靜靜地看著師徒倆“敘舊”。
景裕想起來山長還在,迅速用衣袖一抹,點了點頭。
“那青陽叔他們怎麼說?”
“爺爺還好,奶奶急病了,爹罰我跪了兩個時辰,娘也……”
說著說著,景裕心裡越發不是滋味。
就因為他的粗心,原本現在一家人應該高高興興的慶祝大哥和堂弟高中,如今全被他攪和了不說,還…
“快別站著了,都多久了,還不讓孩子坐下說話,也不知道哪學來的壞毛病,當初我可沒這麼罰過你。”
瞧著挺好一個小夥子,上回來入學的時候性子多開朗呀,黎灝一來,看把孩子可憐得,遲淨硯不禁開口道。
“遲老…”黎灝略有責備得看了遲淨硯一眼,到底沒再說什麼,示意幾人坐下。
“有什麼事慢慢說嘛,小娃娃你的事情老夫我也聽說了,要老夫說啊,沒什麼大不了的。
少年人,想做什麼就去,保家衛國未嘗不是一條正確路,只不過這條路不好走,要付出的也太多,你要有心裡準備啊。”
遲老的一番話,對接連被打擊的景裕來說,猶如大海深淵中得一塊浮木,他幾乎迫不及得就抓住浮上了海面。
“多謝山長指點,學生知道了。”
見自己的打算被遲老打斷,黎灝嘆了口氣,乾脆轉了話鋒,“你們三個,如今也都有了各自的路要走,景裕我先不說,從軍一途,為師幫不上你。
為師的身份想來你們也知曉了,當初隱瞞身份的事情,想來你們有諸多疑問。”
三兄弟默默點了點頭,他們可太好奇了。
先前在大殿的時候,他們見黎灝沒有相認的意思,也不敢貿然行動,若非今日意外見到黎灝,怕是還要糾結上一陣。
如今黎灝主動解惑,他們也就不必百爪撓心似得難受了。
滿臉的小心思,生怕他看不出來是怎麼回事。
黎灝強忍著在遲老面前一人給他們一個爆慄的念頭,無奈道,“為師的事情日後你們就知道了,也不必多問,有些話我還是要交代你們。”
見好不容易解密的機會沒了,三人肩膀一聳有些喪氣,但還是打起精神來聽黎灝接下來的話。
“我們的師徒身份日後在外不必言明,聖上膝下的幾位皇子大殿上,你們也見過了,想必你們也已經有所猜測了,當初的小七便是當今七皇子中宮嫡次子,太子是他嫡兄。
小七當初怎麼來得村子,你們心裡都有數,至於桑家兄妹…”黎灝頓了頓,狀似無意得看了一眼正乖巧坐著的景裕,“往後你們會知曉的。”
三人想起當初小七是被人販子拐到縣城,陰差陽錯才被楚臨淵救了回來的事情,心中不由腦補了一出皇權相爭大戲。
黎灝三言兩語將朝中局勢簡要和他們交代了一下,最後囑咐道,“總之,無論誰拉攏你們,都記得不要站隊,周旋即可,只需記住,你們要效忠的是聖上,更是天下百姓。”
景軒和景元似懂非懂得點點頭,景裕聽了個大差不離,卻也沒太過放在心上,畢竟過幾個月他就要去邊關了,自覺這些事情和他沒有關係。
看他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黎灝還是沒忍住,從遲老手裡奪過書卷,“啪”得一聲,正中景裕的腦門。
“先生!”景裕捂著腦門,忍不住委屈巴巴的看了過去。
怎料這回遲老也不幫他了,飛快地抽回黎灝手中的書,動作利索的不像他這個年紀的人。
然後頗為心痛得將書頁撫平,一邊還抱怨起來,“嗐,你個黎小子,教育孩子就教育孩子,搶老夫的書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