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靜靜地看著,直到所有的光影消失,再次變成一片漆黑。
視線裡只剩下了一面鏡子。
以及一道白色的門。
鏡子裡沒有天選者,只有幾位前輩。
經紀人的耳光,在青年的臉上烙下了醒目的紅痕,食指惡狠狠地戳著他的鼻樑。
白勝民低垂著腦袋,無聲承受著沒有下限的羞辱和指責,平展的肩膀越壓越低。
深夜,刷完所有惡評,他站在鏡子面前,將垂下的嘴角,緩緩扯到一個誇張的弧度。
燦爛的笑容比眼淚更苦澀,像是被強行塗抹在臉上的面具,實際上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有一隻鳥,它一直在往前飛。
因為有人類對它說只要停下,就會被後面的鳥追趕上,但無論它怎樣努力飛行,都會有無數只後飛的鳥追上它,遠遠地甩開它。
它只能一直向前飛,在無數的嘲笑聲裡麻木地,無意義地飛行,直到某一天從空中掉下去。」
申時恩從沙發上爬起來,踢開腳邊的酒瓶。
她拿起手機,迷濛的視線突然定格在了粉絲自殺前,在她社交賬號下的最後一條留言。
——姐姐,我不怪你,也不要難過,請帶著我的笑容好好地生活吧。?(?ˊ?ˋ)?
無聲的眼淚泅溼了隔夜的妝容。
因那純粹的,讓人慚愧的喜愛。
兔子眼睛為何紅紅的?
兩瓣的笑唇是為什麼?
它在笑什麼?它在哭什麼?
它的童謠在為誰而歌?
它的童謠在為誰而歌?
……
後來,她順從粉絲的要求,儘管評論裡更多是來看笑話的人,也彌補不了心裡的缺口。
時厘還看到了,一身清純風妝造的林昭惠和巨幕廣告上的女愛豆在待機室裡有說有笑。
深夜的螢幕微光打在那張素淡的臉上,林昭惠靜靜地看著網路上那些泣血指控的文字。
沉思了許久,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你好,我是林昭惠,我很想幫助你們……”
從遠處飄來了幾張紙,時厘撿起來。
【怪物:人】
【人觀賞,人提線,人牽繩,人揮鞭……人對於木偶,動物,小丑有壓倒性的力量。
人每晚都會前往夜間人偶秀,在此期間是安全的,任何人不要打擾他的興致。
人可以將任何人,變為新的提線木偶,並透過牽引線操控木偶的一切行為。】
【怪物:木偶】
【木偶沒有畫上眼睛,嘴巴,耳朵,所以它們無法說話。
沒有人不稱讚我的舞姿。——▅▅(塗抹)木偶(劃掉)人】
【怪物:小丑】
【小丑將會傷害視線裡一切會動的東西,遇見它,請保持靜止——小丑停不下雙腳。】
【怪物:兔子】
【兔子整夜徘徊在走廊上,夜間待機室是安全的,它會保護待機室裡的後輩。
但請記住,未按時回到待機室的人,會被它視為外來入侵者。】
時厘恍然大悟。
原來兔子那天晚上瘋了似地向她們衝來,是想阻止她們從待機室裡出來。
第三週目裡,一直都是兔子在阻止失控的小丑闖入她們的待機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