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一陣陰冷的風迎面吹過,硃紅色的消防櫃投影在牆壁上,影子在拐角處折了進去。
時厘沒有細看,越看越容易退縮。
刮骨的冷風拍在臉上,哪怕裹著外套,也覺寒氣逼人,撥出的氣息也結了冰碴似的。
悉悉索索、悉索、悉悉索索……
時厘突然聽到了塑膠袋摩擦的聲音,從一開始離得很遠、若有若無,慢慢地清晰起來。
聲音直直的朝她靠近。
時厘記得自己在網上看到過。
塑膠袋摩挲的聲音……是鬼的腳步聲!
她立馬往牆邊一站,低下頭保持安靜。
哪怕她什麼也沒看到。
【規則二、在公司裡遇到前輩時,請立即停下腳步,靠牆低頭盯著腳尖,給前輩讓路。】
棒子國的前後輩文化森嚴,前輩對後輩做什麼都是正確的,這條規則很符合公司的現狀。
窸窸窣窣,窸窣。
那陣奇怪的聲音停在了時厘身前。
華國直播間的觀眾,清楚地看見牆壁上映出一個沒有頭的鬼影,正湊得極近觀察她的表情。
[啊啊啊啊!魂都給我嚇出來了!]
[真的嚇到我了!]
[我在工位上,身下熱熱的。]
[牛逼!時厘反應太快了!]
[果然練習室外面更危險,差點就寄了!]
[練習室還是太溫馨了,這要是沒拿到新的規則,根本不敢踏出練習室一步好吧!]
當事人時厘也感覺到,一股各種動物屍體在烈日底下暴曬半個月的腐爛惡臭撲面而來——
嘔!
生理性的噁心眩暈已經衝到了大腦,硬生生地被時厘忍了下去,手指死死掐進了掌心裡。
疼痛刺激著她保持清醒。
不給這位看不見的“前輩”發難的機會。
僵持了幾分鐘,對方終於放棄。
悉悉索索的摩擦聲再次響起,逐漸遠去。
時厘撥出一口煙白的冷氣,蝶翼似的睫毛上結了一層白霜,隨著眨動,撲簌簌地抖落。
她剛才一直在心裡默數時間。
她在這裡足足停留了五分鐘。
時厘加快了腳步。
停電電梯無法使用,轉而走樓道。
好在這一路上沒有再碰到其他的意外。
公司一樓空空蕩蕩,有咖啡區和休息區,是公司對外的門面,平時用來接待藝人和貴賓。
高低錯落擺滿的翠綠色盆栽樹,直挺挺地立在四周,像一個個默默觀察她的“人。”
一樓前臺的掛鐘還在正常行走。
23:27。
現在的時間。
距離天亮還早。
外面淅淅瀝瀝下著雨,霧濛濛一片。
時厘站在公司大樓外遮雨的屋簷下,室外比公司裡暖和許多,是春日正常的溫度。
凍得冰涼的手腳慢慢回暖。
“滴滴——”
23:30一到,一道穿著明黃色雨衣,渾身裹得嚴嚴實實,看不清臉的身影騎著電瓶車駛來。
遠遠打來慘白的車燈光。
外賣車在門口幾米外停下,穿著黃雨衣的配送員從超大的後備箱裡拿出蛋糕盒,招呼她。
“是你的蛋糕吧,過來簽字領取。”
時厘沒有動。
簡訊裡可沒說需要簽字。
溫度雖然正常,但公司以外的地方都被迷霧覆蓋,街上連一個行人都沒有,也看不見街對面的24小時便利店,一看就不是正常的世界。
她柔柔地咳嗽了兩聲,歉意地抬眸:“我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