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漠河城中的周勉,表情卻有些糾結,不知是被擾了清夢,而是頭疼巡防營官一早緊急通稟的訊息。
覺得嘴中的熱茶,似乎有些涼意,周勉放下茶杯道:“對此事,你有何看法?”
營官很灑脫般道:“一切全憑大人作主!”
聽到營官的這種表態,周勉也有些無奈的嘆息道:“那日得知清風寨匪徒授首,本官便覺得那些獵戶不好惹。現在看來,本官猜測的一點不錯。
朱昌聖死了也罷,本官倒不怎麼覺得心疼。可巡防營,一夜折損近三成的人馬,這讓本官如何向朝廷交差呢?真要耽誤朝廷大事,本官只怕人頭不保。
這個朱昌聖,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更為可惡的,那幫杜威的部下,竟然敢攜帶武器不辭而別上山從匪,簡直當朝廷法紀如虛設,必須嚴懲以敬效尤才行。”
面對周勉說出的這番話,營官也覺得,這位總辦大人。嘴上說的道貌岸然,實則根本沒說到問題的重點。有關獵戶村的處置,他倒一個字沒提。
猶豫片刻營官才道:“大人,那獵戶村的那幫獵戶,大人又打算怎麼處置?”
對於營官的詢問,周勉哧之冷笑般道:“你覺得應該怎麼處置?屠殺官軍,原本罪無可恕。可你比本官更清楚,朱昌聖帶兵去獵戶村,真正用意是什麼。
如今漠河本就不太平,要傳出本官掌管的巡防營,公然持槍打劫一個百姓村莊,你覺得漠河百姓如何看待本官?讓上官聽到,本官又有何結果呢?
別看漠河窮鄉僻壤,可眼下朝廷稅賦涸絕,不少王公都指望礦上的金子貼補呢!本官的前任結局,已經說明這漠河,早就是當之無愧的是非之地。
攬上這麼個差事,本官也可謂走了黴運。好處沒撈著,倒沾了一身的是非。正將此事傳到上面,本官絕對逃不了一個失職之罪,丟官罷職算是最輕的處罰了。”
其它事情不行,官場中的道道周勉卻非常精通。這次的事情,是巡防營的官兵失理在先。甚至出了這檔子事,周勉還要替朱昌聖背鍋買單。
做為周勉心腹的營官,又愣了半天才道:“那大人的意思,此事暫且作罷,就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那是不是,太便宜那幫獵戶了?”
周勉對此卻搖頭道:“不管朱昌聖該不該殺,他都是本官聘請的師爺。有道是,不看僧面看佛面,這幫獵戶的作法,確實有些太過份,不追究肯定不行。
只是眼下年節將至,本官不想多招惹什麼是非。有什麼事情,等過完這個年再說。如今最要緊的,便是補充人手。不管如何,必須保證巡防營兵員齊全。
礦上沙俄人步步緊逼,若是沒巡防營以示威懾,只怕那些沙俄商人會越來越過份。要是完不成朝廷下達的淘金數額,你我都討不了好。”
一聽要招兵,營官立刻皺眉道:“大人,這次折損跟叛逃的兵卒,共計百餘人。如今這年景,要想在漠河招收百餘青壯從軍,只怕也是很困難的事情啊!”
面對營官提出的質疑,周勉卻很麻利的道:“招兵之事,由你全權負責。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明年開春之後,儘快招齊欠編的兵員。這事關礦場安全,大意不得!”
看著周勉直接甩手不管,這位營官也覺得。這位大人張張嘴,他這當手下的只怕又要跑斷腿。實在沒轍,到時只能從礦工中,威逼利誘一些礦工從軍了。
就在兩人商量著,怎麼給朱昌聖處理身後事時。兩人突然聽到,城門方向似乎響起了槍聲。這刺耳的槍聲,讓周勉嚇的一蹦三尺高。
朝堂下的人問道:“怎麼回事?那裡打槍?”
在周勉的詢問之下,又是一聲槍響。令站在大堂的營官,同樣不清楚這槍聲到底那裡傳來的。可就是這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跑步聲,令兩人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