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真上人微笑道:“你多禮了,來,有事我們坐下慢慢談!”站在一邊的道童們即刻會意,給眾位來客奉上了清茶。
來人路月長相乃是清秀端莊一派,膚白髮黑,唇紅齒皓,像是世間大戶人家子弟。
吳恨朝著路月身後眾弟子看了一眼,見其他人的長相和儀度比起這路月來,倒是差了許多。唯獨有一人雖然面容不甚耐看,但其形容笑貌卻在眾人之中較為突出,乃是一個圓臉大鼻子的漢子,但見他膚色黝黑,身穿虎紋長袍,頭頂戴一盞皮帽,身上是繡有火焰肩花的紅黃色道袍,他的面色看起來也頗有些不羈,好奇心也有十分,正雙眼滴溜溜轉,到處瞧著,顯是第一次來南極劍門。
這圓溜溜的眼珠子一掃,掃到了吳恨身上,見吳恨在看他,那漢子瞬即咧開嘴露出大板牙呵呵笑著。
吳恨初一見以為是隻兔子,這麼大的兔子,吳恨忍住了笑。只是不露聲色,那傢伙討了個沒趣,面上微微一變,便去瞧別的地方。
這時候一個道童在那漢子身邊的方桌上奉上了一壺清茶,這弟子馬上從茶盞裡面翻出一個大碗,指著茶碗說道:“倒這個裡面,多倒點,多倒點!渴死老子了!喏喏,就倒這個裡面,那杯子像是娘們兒用的,太小,喝不飽,麻煩!”
路月一聽這話,面上只是一紅,俄而喉中清咳一聲,轉眼斜瞄了那圓臉漢子一眼,那傢伙顯是對路月有些忌憚,面色微微一動,只是咕嚕咕嚕喝著水,一時就不再說話了。
喝完後還從牙縫裡挑出一片茶葉。“砰”地一下,妙手一指,輕輕一彈,站在他身側的那個道童眉心忽而多了一顆美人痣,怎奈禮數拘謹,又加上自己輩分低微,又兼地主之誼,道童只是面色一皺,終究只得忍氣吞聲,尋了個恰當時機,垂額輕巧的抹掉了。
“上人,此次我們不請自來,確有要事,這件事情關係到我們兩門的和氣,身為同道,師傅覺得倘若我們北極劍門一方私下去處理這件事情必然不好,所以才來找您!”
此話有理有節,太真上人聽罷,微微點頭,面上幾許讚許,茶壺蓋子劃過茶水,清茶漣漪一圈,然後啜飲一口仙茶。卻並不做聲,將長輩的譜子倒是擺得挺大。
路雲隨即從道袍的袖中掏出一封信箋,此時的吳恨正坐在師傅旁邊,卻已然看到了信箋上的字跡,竟然是來自鮮夷的師弟‘日暮長川’的,吳恨心中不禁有些疑惑,這日暮長川早已是在幾年之前私自脫離了師門!怎地私下裡卻有信件寄給北極劍門?
這等事件看來當真是頗有蹊蹺。莫非是長川脫離南極劍門之後重新投到了北極劍門?
若是如此,這般朝秦暮楚之徒,真當教訓一番。
太真上人面色微動,將信箋接了過來,然後上下看了看信中的內容,卻發現這是一封戰書,戰書中所要挑戰的物件正是北極劍門,內容大致是日暮長川將在長白山天池之上邀約北極劍門的二代弟子大戰一場,太真上人一看信下落款,日期是後天。
太真上人面色不變,重新合上信箋,然後放在一邊,轉眼看著路月,說道:“這是什麼意思?”
路月心下已知,說道:“太真師叔,實不相瞞,我們已經不是第一次收到這樣的戰書了,前一封戰書中,我門下也有兩名弟子逞一時之氣,不顧師父之命私自去迎戰了,而且也是互有傷亡!”說到這裡,路月臉色微微有點紅,因為在那場對戰中,真正傷亡慘重的是北極劍門這一方。俄而,路月繼續說道:“經過一場對戰之後,我門下弟子中有人從對方的法術之中看出來,那個發出戰書的人應該是來自南極劍門!”
太真點了點頭,說道:“這個你們倒是沒有猜錯,而且我已經知道是誰!”和吳恨一樣,太真上人已經發覺寫戰書的人正是日暮長川。
接著太真上人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