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昨日還晴空萬里的天空,像是被撕裂的畫布,灰濛濛的雲層低垂,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風在街巷間肆意遊蕩,帶著幾分寒意,讓人不由得縮緊了衣領。
葉府的堂屋內,景裕穿著單薄的春衫,跪在冰冷的石質地上。
雙膝與地面只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溼冷的寒意透著衣衫侵襲而來。
然而,這些都抵不過此刻葉家人心中的寒意。
“我看你是日子過得太舒坦了,竟然要去參軍,你怎麼想的出來!”葉承海怒氣衝衝,手裡拿著不知道從哪找來的戒尺,作勢就要抽上去。
從未見過自家老爹發那麼大火的景裕,肩膀忍不住縮了縮,平日裡筆挺的身軀此刻顯得格外蜷縮,透著一絲無助。
知道真相的音紗她們,也不敢貿然上前,生怕火上澆油。
葉承澤看了不忍心,連忙上前奪過了葉承海手中的戒尺,景裕才免捱了一頓皮肉之苦。
“二弟!你別激動,咱們聽孩子好好說,他不也是好心辦壞事嗎,一開始不也是想要給咱們個驚喜嗎。”葉承澤試圖緩和氣氛,出言勸慰道。
“驚喜?我看是驚嚇還差不多!”葉承海氣得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
他的眼中閃爍著怒火,咬牙切齒道,\"我說你昨天回來怎麼一聲不吭,敢情在這等我們,你自己說說,你這麼做對得起誰。\"
沈氏急得直抹淚,景旭幾個年紀小,方才就讓綠檀和夏凝提前帶著去別處了,免得他們看到這幅景象。
葉青陽和方氏也好不到哪去,方氏捂著心口,兩眼通紅,急得直拍大腿,“作孽啊!人家家裡都是日子過不下去才從軍,你呢,啊!”
“奶奶,您別急,當心身子…”音蘭見方氏情況不對,連忙小跑過去,手扶上她的背,給她順順氣。
景裕見方氏不舒服也著急了,跪著又不敢起來,就這麼跪著往前挪了幾步。
葉青陽到底是經歷得多,作為一家之主,一直強撐著沒倒下,忍不住重重嘆了口氣。
“都好好說,承海你也彆氣了,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還是想想孩子日後的事情吧。”
“景軒,你是當大哥的,你來說說看吧,我聽意思,你先前就知道了,那麼長時間都沒和家裡講,看樣子是有自己的想法吧。”
葉承海不敢不聽老爺子的話,看了一眼在旁邊站著的兄妹兩人,語氣裡帶著些責怪沉聲道。
一個兩個都不省心,孩子們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這麼大的事情竟然都不和家裡商量。
景軒心中一凜:城門失火,到底是殃及了池魚啊。
剩下音紗和景元默默站在在一旁當假人,一副全然矇在鼓裡的樣子。
“爹孃、爺爺奶奶、大伯大伯母,我也是殿試前幾日才知道。”
解釋第一步,先把鍋甩走!
這倒黴弟弟誰要,誰領走吧,反正他是不想要了。
果然,話音剛過眾人的臉色都好上了幾分。
“事情雖然鬧到如今這個地步,但二弟本意確實是好的。”
“殿試那日,聖上明面上看似給了二弟選擇的機會,但軒兒以為,若是二弟選擇繼續參加武舉,難免給人以貪圖享樂,不能吃苦的印象,反倒是不好,還不如在聖上面前留個好印象。”
硬著頭皮解釋了幾句,景軒見眾人若有所思,不似先前激動,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
音紗見眾人面色稍緩,知道是她出場的時候了,深吸了一口氣,邁步上前。
“爹孃,如今木已成舟,我看二哥也不是故意的,他也知道了錯了,咱們還是多給他準備些東西吧。
女兒先前跟著師兄他們出去義診,曾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