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裡時而驚嘆,時而扼腕,時而憤怒。
傅語欣一笑,我的故事,你又知道多少呢?他嚥下一口酒,靜靜的聽著,靜靜的看著。
看著說書人嘴裡的自己從梟雄到禽獸,看著一邊喝彩的人們從崇拜到鄙夷,有的故事甚至無中生有,可是自己就坐在這裡,誰也沒能認出來。
夜晚的天很黑,就像他的瞳仁。
此時的他站在小樓的視窗前,正好能夠看見月亮,月光順著他的輪廓灑下來,照亮了他的眼睛,掩埋了他的背影。
「吱呀」門突然被推開。
「這裡地方小,容不下你們大駕。」傅語欣突然跳出窗外,落在一片草地上。
屋子裡闖進去十個錦衣人,也齊齊跳了下去,他們都沒有說話,只是以傅語欣為目標,群攻。
第二天這片草地上多了十個屍體。
傅語欣仍然握著手中的劍,劍,只是平凡的長劍,人,也只是平凡的路人。
這一次他要去的地方是殘劍樓。
殘劍樓宮主殘劍仙,傳說中是位蛇蠍心腸的奪命美人。
殘劍樓不比紅袖飄那般隔世,殘劍樓坐落在楓華谷,那裡戒備森嚴,即便是一個小小的婢女,放在民間也是翻雲覆雨的老江湖。
遠遠望去,是一座連綿的青山,青山前有一座雕欄玉砌的廣場,廣場中間的最深處,是一座山洞,也就是——殘劍樓入口。
廣場上侍衛繁多,傅語欣先在遠處看著,他要確保自己萬無一失。
下一刻,他便提起劍飛身而起,他試圖在半空中沖入山洞,以瞞過侍衛們的眼睛,可是他低估了他們。
他不的不陷入一場廝殺,對手全都是女人。
他們身上的紅衣拂過自己的面板,紅衣上津溢著薄薄的香味,這種味道,令自己不由自主陷入回憶,可是回憶是什麼?是一片空白。
直到肩膀受了一劍才明白,這是種迷香,奪人魂魄,奪人性命。
他還是沖入了山洞,山洞盡頭是一片豁然開朗的浩大天地。
他像是一隻被眾多螞蟻圍起的食物一樣,舉步維艱,難以突出重圍。
這是他出山後第一次遇到困難,他以為自己會這樣死去,這時候,他聽到一陣流水的蕩漾,他用力衝起來,踩過眾人揮舞的刀光,縱身沒入水中。
水面上一圈波紋漸漸消散,漸漸平息。
傅語欣在一處無人的角落游上岸,他隱隱聽到一句刻薄的女人喝罵聲:「還不快幹活!要不要把你肩膀上的琵琶勾取下來掛在你的命根子上?」
看來這是個比自己還變態的女人。
傅語欣有時候也很變態,這點他自己明白。
他握住劍,飛身過去,倒下一片。
經過方才的圍剿,他已經明白,對於敵方人多的時候,一定不能求快,要一個一個解決,悄無聲息的解決,否則等他們實行人海戰術,生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一路偷襲,回首時,屍體遍野,路,已被清理乾淨。
傅語欣手指在劍上劃過,他蘸過劍刃上流淌的鮮血,吮了吮手指。
他已經殺了太多的人。
最高的那座宮殿,就是殘劍仙的所在處吧。
他甚至沒有給自己歇息的時間,他的嘴角咧開,發出低低的笑聲,他喜歡,他喜歡這種嗜血的快感,這種感覺使自己如入雲端,飄渺,痛快。
他的手在顫抖,是劍在召喚,迫不及待。
他緊握著衝上去。
「誰?」面前的紅衣女子飛鏢問候。
傅語欣閃身躲過,「殘劍仙?」傅語欣反問。
紅衣女子抬眼向他看去,因渴望而充滿血絲的眼睛,滴血的劍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