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無奈的搖搖頭,朝她投去寵溺的目光,「今夜子時信能到嗎?」
女子捲起宣紙綁在信鴿的腿上,「一定能。」
「很好。」
女子走到窗邊,輕輕的撫著信鴿低語著什麼,然後放開雙手,看著它飄飛遠去。
風吹散她兩鬢的發,翩躚的舞著,「哥哥……如果皇上知道你私自調動兵馬,會責罰嗎?」
她的眼中露出深深的憂慮。
「等這件事完了之後,我們就走。」男人坐在雕花的紅木椅上悠閒地品著手中的香茗。
一聲嘆息自她唇邊滑落,「你終究是為她放棄了手中的一切……如果她……已經不是她了……」
「沒有如果。」他打斷了她的話,「她是她,永遠都是。」
女子粉拳緊握,指關節已然發白,「哥哥我去給你煮飯,你愛吃的桂花羹。」說著轉身奔出房門,淚如雨下,「若最後的最後,她令你失望至極,我會讓她消失的,從這個世界上永遠的消失,我一定會的……一定……」她拼命壓低自己顫抖地聲音,彷彿囈語一般。
落木開始蕭瑟,西風開始嗚咽,已經是秋天了。
落紅片片渾如霧,不教更覓桃源路。香徑晚風寒,月在花飛處。
拓跋青風依然沉醉在美人的芳懷裡,面前是金制的臺幾,臺幾之上葡萄美酒,他把玩著手中的夜光杯,目光沉迷,看的是地毯上笙歌起舞的戲子。
美人們嬌笑著,和著錦瑟的瓊響酥麻入骨。
卓風裙來的時候他也是這樣。
她走過湖面上的竹橋,波光微漾,樓臺上歌舞昇平,她輕移蓮步,依然是一襲紫衣,耳畔的絲竹纏綿溫婉,她面帶微笑,所過之處,所有的美景都失卻了顏色。
拓跋青風坐直身體,右手抬起輕輕一揮,身邊的柔情美人溫順的退去。他捏起酒杯朝她輕輕一笑,「良辰美景莫要虛度了」,接著一飲而盡。
「你是要我前來陪你喝酒嗎?」卓風裙望著他略顯蒼白的臉。
「是或不是你都會來,對不對?」拓跋青風依然輕笑著,皎潔的月光下,他的眸子閃亮澄澈。
「來或不來對你也並沒有什麼所謂。」卓風裙淡淡的望著歌舞的方向。
夜涼如水,天邊似乎有流星劃過,一道明媚的弧度,劃得夜空生疼。
拓跋青風遣散了戲子,從懷中掏出一個精緻的瓶子,柔聲道:「這是90顆寒冰蠱。」說著放在卓風裙的面前。
卓風裙眼神一震,心裡卻是一陣揪緊,「你都是霜降的前幾日給我一顆的。」
她也曾想過這樣的好事,卻沒有想到真正發生時自己並未欣喜若狂,反而有種不祥的預感。
拓跋青風不去理會她的話,只是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命令道:「收好它!」
他看著她遲疑的伸出有些顫抖的手,小心翼翼的拿過,方才露出欣慰的神色。
「我終究沒能調製出千蛛的解藥。」他遺憾的嘆道。
「能不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卓風裙第一次覺得他竟然有著無邊的寂寞。
拓跋青風移開果盤,露出一張薄薄的宣紙來:
「精兵百萬 叄日平城
天朝將領沈平湖」
卓風裙愣在那裡,「是他……」
「他?」拓跋青風玩味的重複著這句話,卓風裙避開他的眼睛。
「九山城士卒才寥寥幾萬。」拓跋青風握著酒杯的手指咯咯作響。
卓風裙不屑的冷哼,「你因何信他?」
「落霞別莊在今日午時變成了一片廢墟。」卓風裙眉頭緊皺,拓跋青風又道,「莊內的人卻被他提前放走,他,居心何在?」他突然意味深長的望著卓風裙的臉,低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