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相信?」蘭崢問,這一切說出來都很可笑,他不相信藺敏之會相信。
「我是不信。」藺敏之似笑非笑,「但我沒有深究。」所以才追悔莫及。當時他以為蘭崢耍了他,那個時候的蘭崢和現在不太一樣,渾身上下有種滿不在乎的野性勁兒,帶著點燥,帶著些欲,很青澀也很勾人。
藺敏之被他迷住了。
當時藺敏之獨立操作了三個億的專案,順利拿到手,躊躇滿志,出國度假又遭遇一場恐怖襲擊。他和蘭崢也算同生共死,吊橋效應中兩人感情迅速升溫,他便把這當成了一場艷遇。
他看出蘭崢的狀態不太對,帶著點神經質的厭世感和躁鬱,換句話說就是專門找刺激的。那場恐怖襲擊過後,別人都很怕,他卻帶了點無可奈何的失望。
於是藺敏之投其所好帶著蘭崢玩,賽車,攀巖,直升機跳傘,滑翔傘,高空彈跳,衝浪,深海潛水……兩人一路玩下去,還去了很多地方。半個多月,兩人玩的愉快,感情迅速升溫,後來蘭崢突然累了,想回去,於是他們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就是一個很平常的早上,兩人胡鬧過後,蘭崢在酒店裡還對他說想再去飛車,他定好了票,然後蘭崢接了個電話說出去一趟……
就再也不見了。
「一張照片都沒拍過嗎?」
「你不喜歡。」他想拍,但蘭崢有點抗拒鏡頭。那時候兩人很快樂,他不想這點引起不快。
蘭崢聽了面無表情,「聽著我是有點渣。」騙人騙錢騙心的。還是故意不留證據的那種。
藺敏之笑,「其實我也有點懷疑遇到個小騙子。」
「你沒有和我姑姑說這段往事?」
「我不敢。」藺敏之抱住他,在他頭頂上蹭了蹭,柔軟的髮絲摩擦著下巴,「我沒說她已經這樣看我了,說了我在蘭清嘉心目中是個禽獸。萬幸,你當時成年了。」蘭崢八月底的生日,他們九月初遇到的。藺敏之覺得自己那時候挺不是人的。
蘭崢推開了他,歪了歪頭,神色看不出什麼,思索道:「我真的沒有一點印象了。按照你的說法應該丟失了這一段的記憶,可是為什麼只失去了這一段。」
「肯定不止這一段,你可以去向蘭清嘉求證一下,你當時的車禍和就醫記錄還有嗎?」
「都是姑姑一手處理的。」蘭崢以前不太關注這些,「姑姑沒和我提過,我找機會問問。你再和我詳細說說。」蘭崢挺好奇的,對那段消失了的記憶,算下藺敏之說的時間和他出車禍的時間,一共有近十六天的空白記憶。
藺敏之說這個不急,慢慢和他說。
蘭崢點點頭,視線掃過天窗,懶洋洋的。他還在想那些場景,藺敏之說的過去的故事,像公路電影一樣的情節,並不那麼真實。
「其實我有陣子覺得自己患有精神分裂症,就我高考前後那一年的時間,我整個人都不太對,但醫院查過,說我不太符合病症。只是腦電波活動劇烈,體內的細胞活動也很強烈,不明的頭疼和眼睛疼,失眠多夢畏光耳鳴,更多的可能是身體原因,去了很多家醫院,沒查出什麼原因來。」
「後來就全好了,車禍後醒來復健結束都好了。」蘭崢道,「所以我就不太糾結了,我爸爸和我說,姑姑有陣子也這樣,他歸結為遺傳。你知道的,遺傳基因很神奇。」上次住院檢查,他看到了的血液成分分析報告,體內的銣元素和矽元素比一般人的上限多出三倍來。姑姑和向蘭也是。他知道這代表什麼,選擇跟著楊日倫,也有這個原因。
蘭崢很理智冷靜,看了一圈頂樓,特別是那個天窗,還有一張大床,轉了一圈坐下來,「好陰暗。」天花板上的窗戶柔弱無力的陽光下來,可以想像得到,要是不開燈,這個房間應該很暗,冷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