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心裡憋著一口不肯服輸的勁兒,接下來,她的日子變得越發忙碌,一心一意鑽研起金器的款式,甚至比之前設計所有首飾都要努力。
在上交成品的前三天,文書裡所有公主提到的飾品便已經做好了,而且她又額外設計了幾支步搖、一款鎏金絲腰帶,並且親自監工,看著師傅最後細細打磨了一遍。
待幾款金器全部擺放在桌案上,滿場譁然,大家都被那奢華新穎的造型震懾住了,再應承著日光一照,險些被那璀璨奪目的金屬光芒晃瞎了眼。
連幾名老師傅都不禁嘖嘖稱奇,感嘆近十年間,都沒見過純度這樣高、工藝又這般繁瑣的珠釵頭面了,簡直華麗美豔至極,絕對配得起公主的身份。
心竹雖然內心竊喜,但也沒被幾句誇讚衝昏了頭,依然小心謹慎、讓小工一件一件把東西細緻包好,不敢有絲毫怠慢。而且保密措施也不能疏忽,免得被有心之人盜走了樣式,那就不能稱之為孤品了,
其實這種事情以前也時有發生,因為整個揚州會雕刻金器的也沒幾家工坊,所以有的老闆就會不擇手段,派自傢伙計蹲在這裡偷窺,發現什麼新穎的款式便偷學了去,然後自己做出來放在鋪子裡售賣。
若是平時也就罷了,沒了款式可以比工藝,可這次不同,畢竟是要給公主大婚用的東西,絕不能在公主沒想用之前就讓款式爛大街,那對整個金福堂都將是致命的打擊,因此必須做到萬無一失。
這次所有首飾加在一起,一共用了她將近九千兩雪花銀,趙管事是個有心之人,對此等事也有經驗,怕東西就這樣拿回去會不安全,不但留個心眼,讓師傅做了套贗品,還僱傭了幾名鏢師來回押送,替心竹省去不少麻煩。
“趙管事,做得好。”她很滿意,特拿出張一百兩的銀票賞他。
趙管事老臉上的褶子更密集了,看看紅包……咧著嘴笑回,“多謝大小姐誇獎,不過都是老奴分內之事,著實受之有愧。”
“哪裡,你知道,我一向賞罰分明,您不收,莫非是嫌我賞得少?”
“哎呦……大小姐這哪的話,豈不是折煞了老奴。”趙管事趕緊雙手接過銀票,喜笑顏開彎腰一行禮,“那老奴便恭敬不如從命了,謝大小姐賞賜。”
“您不必客氣,我知道近幾日您為此事著實沒少挨累,但還需跟隨我將物品押至禮部司,咱們的任務才算真正完成。”
“好說好說,那老奴先去囑咐囑咐。”趙管事連連答應,既拿了銀子,更需要竭心盡力的辦事。
望著院門口按部就班整理物品的隊伍,心竹內心也松下口氣,等把這些東西交到禮部司,剩下的就是祝培風和湘藍公主的事了,她只需安心等訊息即可,也不必再和祝培風打照面,著實讓她輕鬆許多。
不然一想起那天重逢的畫面,她就感覺渾身不自在,而且好尷尬啊……真的尷尬得想暈倒。
猶記得那天臨了他問的問題,已經揭示蓮雪和祝老夫人是怎麼描述她的,而她又是以何種方式才得來的和離書,他現在不說對她恨之入骨,恐怕也過猶不及,所以最好還是不要再碰面的好。
兩刻鐘後,趙管事來報,說所有首飾都已檢驗完畢,隊伍已經可以出發了。
心竹立即下令,直接往禮部司進發,她的馬車就跟在最後壓陣。
其實這等事,本來應該大哥出馬的,但不巧,今天正趕月末,是幾間鋪子月末大盤點的日子,況且首飾最後收尾工作還是她比較熟悉,因此便只能由她全權負責了。
不過心竹也沒過份擔心,因為那幾名鏢師都是武林高手,再者左右不過幾公里的路程,用不了半個時辰就能趕到。
可就是這幾公里,還是不大不小出了個小差錯,一輛馬車因為負重太大,前面橫樑居然被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