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注這個案件。
許華亭的死亡和那名叫安安的模特的死亡相差不過半個月,兇手都擅長使刀,這不由讓她產生了些許聯想。
杜葉寒週一下班之後就來到了那個發現屍體的河岸,當然屍體早已經被搬離,空留著明黃色的封條。夏日的晚風還帶著灼熱,天色未完全暗沉,深藍色的天空中懸著一片被斜陽照得火紅的卷積雲,彷彿是從地平線蔓延而上的火焰。
或許是有過死亡的地段便會籠罩著不祥,此時的河岸格外空曠,幾乎沒人。杜葉寒走上前,穿過封條,俯視著排水口,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似乎能聞到那微微的腐爛的氣息。
排水口是圓形管道,一般淹沒在水下,側邊浸入河水的位置到底部都長滿了青苔。
杜葉寒脫了鞋子,戴上橡膠手套,便直接下了水,所幸靠著排水口的地方還有落腳點,這裡並非是落差很大的陡坡,河水此時只淹沒過她的大腿。
杜葉寒摸索著管道,用小刀刮下管道的下方和側面的青苔,放入了密封袋中,她又注意到了睡眠漂浮的水草,便拔了一把,也塞入了袋子裡,然後就蹲下身子,在管道下方摸索,她找得很是仔細,即使有一點不同尋常的——或者與“排水口附近應有的東西”不一致的,她都會小心勘察一番。
最後杜葉寒在下方堆淤泥中發現了一個硬物,她摸了摸,似乎是一個手鍊,被淤泥旁的水草纏住了。
杜葉寒把手鍊連同水草一起弄了出來,那是個紅色繩子,懸著玉質的同心鎖,她將手鍊連著附近的部分淤泥一起裝入了密封袋裡。
她在河裡摸了半個多小時,才爬上岸,拎著鞋子,赤腳踩在草地上。
沒走幾步,她忽然看到了金凝雀,那個女人正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站在不遠處的馬路邊,旁邊停著她那輛杜晉臣買的進口車。
杜葉寒確定她一定是看到了自己,於是不動聲色地將幾個密封袋塞進了挎包裡。
“真巧呀。”杜葉寒說。
金凝雀瞥了一眼她的包,似笑非笑:“巧嗎?”
“我前幾天掉了東西在附近,就過來找找。”杜葉寒的腳丫子已經半乾了,她很自然地當著金凝雀的面開始穿襪子和鞋子。
“找到了?”
“是啊,找了一身汗。”杜葉寒說,“不過你怎麼一個人來這裡?”
金凝雀眯起眼睛,看向那個封帶包圍住的排水口:“來看看現場。”
杜葉寒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覺得如果是自戀型人格的兇手,會來屍體被發現的地方享受成就感?”
“有可能。”金凝雀聳了聳肩,說完開始往前走,到了封帶前停了下來,望著河。
杜葉寒跟上前去,問:“能推測出案發地點嗎?”
“局裡現在正在找模型工程師協助調查。”金凝雀說,“你對這個案子很感興趣?”
杜葉寒點點頭:“受害者是年輕女性,死得太悽慘了,總覺得有些寒心。”
金凝雀轉頭盯著她,眼神有點古怪,彷彿在透過她在看著別的地方,很久都不發一言,杜葉寒被她看得有點毛骨悚然,忍不住道:“怎麼了?”
“你想幫這個女孩伸張正義?”金凝雀的問話輕飄飄的,聽上去有些意味不明,如果換成另外一個人說,或許還有嘲笑的意思,但是杜葉寒此時並不確定。
她楞了片刻,說:“如果是呢?”
她知道自己在撒謊,這個世界上每天發生的兇殺案那麼多,就算警察也僅僅因為職責所在才去關心,她不過是因為想弄清這是否與死亡騎士有關,即使對案件本身感興趣,也並非是出於對受害者的憐憫。
金凝雀笑了笑:“這不是件容易的事。”
杜葉寒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