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都是後來祖母告訴我的。
在我一再追問那幅畫面的意義時,祖母無法再敷衍下去,只好向我坦白了一切。”
“他們是我的親生父母,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保護了我。
諷刺的是,我對他們幾乎沒有任何印象,除了那一幕之外什麼記憶都沒有。”
“因此,隨著時間的流逝,我漸漸淡忘了我的親生父母,現在我甚至很難描述出自己對他們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
霜星就像是在講述一件平凡的事實,情緒上毫無波瀾。
可是這種平靜恰恰讓小竹子感到心如刀割般的難受。
她心疼於霜星經歷的那些痛苦的事情,並且憎惡導致這一切的那個殘忍帝國。
親情的深厚和敘述時平緩的口吻形成的強烈反差,深刻地展現了那個國家的無情與殘暴。
【那麼你的祖母就一直養育著你嗎?】
“其實算是她和烏薩斯被感染者的血液共同撫養的結果。”
【這是什麼意思?】
“呵~” 霜星看向遠方,彷彿思緒飄遠了一樣,隨之畫面切換到了一個冰天雪地裡的礦場上。
“我在西北荒漠中的某座礦山上降生,那裡一年到頭只能看見白雪皚皚。”
“那個地方實際上是用來懲罰犯人並展示權力的場地,像這樣惡劣條件下建立的礦山遍地皆是,我父母正是其中之一的囚徒。”
隨著霜星緩緩道來她的過往故事,小竹子心中的困惑也在逐漸散去。
實際上,在泰拉星球文明發展過程中,其繁榮昌盛的基礎就是踐踏在感染者的苦難之上的。
這些表面上看似文明的人類一面利用著感染者帶來的便利,一面又殘忍地虐待他們。
至於為何她的父母會被關在那裡勞動,一開始就連祖母也沒給出確切解釋。
直到霜星稍微長大一些,四處打聽才知道真相——因為她的雙親曾經抗議過烏薩斯帝國戰爭時期的某些政策。
但他們被抓其實是一個意外。
名單最底下的兩個空白格被負責調查的軍官隨筆填上了門口貼著的名字。
同時作為包庇者的祖母,也被迫跟著一起服刑至此地。
不出意外,參與開採礦石的所有人都受到了感染。
但是即便如此殘酷的情況下,監管人員仍然覺得這樣的死亡速度不夠快。
於是他們透過隨機抽籤的方式決定感染者的命運,甚至將這種方式作為一種取樂手段。
五歲時霜星的父親被選中了黑色標誌牌。
十年後祖母也被抽中。
接著輪到十一歲的她自身遭殃。
當時監工已經不怎麼在意抽籤遊戲,只是一心打算放棄整個區域,殺光剩餘的病人......包括其中的一些孩童以掩蓋自己的罪孽。
就在執行死刑命令時,霜星的力量首次爆發出來,在現場消滅了好幾位劊子手。
然而四個人的數量還不足以阻止接下來更加血腥的大屠殺。
正當其他警衛要將無力掙扎的霜星推倒在地給予致命一擊時,一支救援隊伍及時趕到。
這就是卡西米爾率領的遊擊小隊,給守衛北部冰雪世界的烏薩斯軍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自那時起,霜星意識到問題的根本並不在於那些具體的獄卒,而是背後操縱這一切的龐大體系本身。
聽了這麼多之後,在場每個人無不感到義憤填膺,同時也驚歎方舟設定裡所蘊含的世界觀竟然如此廣闊且沉重。
【所以說烏薩斯從一開始就沒想讓人好好活下去?!】
【好複雜的世界觀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