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可是主子一倒,全府陣腳大亂的人?”
她有些吃驚,“你是說……”
施子珩直言道,“我懷疑豫王爺根本不在府裡,裡面的人只是故佈疑陣,讓有心人以為這樣而已,佈置重兵不是為了防有人對他不利,而是為了防有人發現他不在。”
他說的不無道理,韓煜齊不在裡面會在哪裡呢。秦嶺的話她不敢忽略,正是因為說得模稜兩可,她一顆心才忽上忽下的,總覺得他一定出事了,他從來就是什麼都往心裡咽,讓你猜不出他在想什麼,甚至不讓你知道他為你做了什麼。韓成敖、秦將軍、韓慎、拓跋揚、秦嶺……好像有千頭萬緒的線索交織在一起,她頭都痛起來,她緊緊攥住懷中包袱,彷彿那就是她的全部,事實上她身上除了這個包袱,連件換洗衣服沒有帶,她忽然覺得已經全無退路了,眼前反而明朗起來。她知道自己一定要見到他。
施子珩道,“你不用心急,只是我的推測而已。”
“謝謝你。”她最怕他問她跟豫王爺是什麼關係,幸好施子珩你不問他,他不會主動開口問你。
她遲疑道,“我這麼做……他會不會遷怒施家?”
施子珩自然知道“他”是誰,“我把我娘和璉兒安置到妥當的地方了。”他沉默了一會,“他如果是真的對你好,他不會。”
她也不知道韓成敖會不會,她不敢去想昨夜他的暴跳如雷,追在後面喊著她的名字,自始至終,她都不敢回頭。好像是為了轉移注意力,她問起施家的生意,施子珩說施家商號裡的茶都換成了糧,開始只做老百姓的生意,漸漸也應徵軍糧,她想原來是跟官府打上了交道,難怪他對朝廷情況有幾分瞭解,人也顯得幾分周圓了。
施家經營幾代的生意轉了行當,施子珩似乎有些惋惜,若有所思道,“那時你一早看出來了吧,賬目混亂是其次,施家的生意早就做不下去,老百姓吃得上飯,才顧得上喝茶,只是爹要強撐著祖業的門面,不肯轉圜。”
說起屍骨未寒的施老爺,施夫人幾句話一直魔音般似的在她耳膜裡飄蕩,她又是一陣沉默。她忽然想起來他好像受了傷,自己居然不顧他受了傷,便讓他去冒險闖入王府,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忙抓住他的手臂檢視,施子珩有些尷尬,她一看,人家早就包得好好的。
離天亮還早,他們在附近找了一個隱蔽的民居住下。施子珩其實是個很細心的人,怕她同騎一馬會尷尬,所以他身子後仰,儘量不碰到她。他們不敢住客棧,怕有人在搜他們,他找的民居是個寡婦人家,姓劉,她與那劉寡婦共住一間房,她沒有帶任何行李,女兒家衣物等用品都是現成,還避開了不必要的閒言閒言。
施子珩又夜探了一次,結果和上次一樣都是無功而返。她開始焦急起來,她不信以施子珩的本事,打探一個人在不在某個地方會有多難,每次她都覺得施子珩臉色凝重,欲言又止,幾乎以為他知情不報,擔心他一開口就是壞訊息,“其實……王爺早就死了,只是秘不發喪”,幾次沒訊息,她不知是失望還是鬆一口氣。他曾經權傾天下,一旦失勢,會不會也要躲著天下人?
“長公主!”他們居然把慕容德馨給忘了,施子珩也想起了什麼,“我還有一個想法,是不是真的,去過慕容府就知道了。”
還真讓他給探出一些東西來了。施子珩查到慕容曄的一個心腹舊臣頻繁來往慕容府,此人正是新任戶部侍郎之父,順著這條藤,他們摸到的一個瓜是,這位戶部侍郎父子正往外運送大批糧草,糧草是租用民間的車馬運的,趁著夜色起運,進行得十分隱秘。要不是施子珩有心而來,親眼看到,根本不會想一個退休的前任丞相要這麼多糧草幹什麼。
“慕容曄大費周章運糧草去前線,當然不可能為了支援秦將軍,不過豫王倒了,第一個倒的便是慕容家,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