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一會,衛主薄停在一間茶樓。
小廝體貼上前,“老爺想進去歇歇腳麼?小的給您訂雅間。”
“不必,就在大廳。”
啊,在大廳?他家老爺啥時改了行事風格?
小廝腦海裡的念頭還沒轉完呢,衛主薄已經是抬腳走了進去。
“這位客官您想用點什麼?咱們樓上有雅間兒。”
“不必,就在廳裡,一壺碧螺春,幾碟點心。”
“好嘍,您稍等,這就來。”
待得那夥計走後,衛主薄掃了一眼不遠處的小廝,對著他笑了笑,“你也去找個地方做吧,是爺賞你的。”
“奴才哪裡敢?”
“讓你去就去,趕緊的,找個人多的地方。”
就這麼一句話,小廝立馬就反應了過來——
他就說呢,自家老爺為什麼好端端的改了性子,非在廳裡喝茶。敢情,這是想著打探一下外頭的風聲,嗯,即然是這事,那他就得好好表現表現。
小廝立馬換了張臉,尋個人多的桌坐下,“幾位,喝茶呢。”
“小哥兒坐。”
茶樓有專門說書的,這會正中場休息,小廝便湊過去,“剛才這說的啥,看你們說的熱鬧的起勁兒,也和我說說唄。”
“能說啥,還不是咱們這位衛大人的事?”
小廝臉上的笑僵了一下,不好不笑,可又不敢笑。
那樣子怎麼看怎麼覺得怪異。
身後,衛主薄輕輕一咳。
小廝曉得了,這是讓他繼續問,心一橫,“幾位大哥說來聽聽呀,反正閒著也無聊。來來,逗個樂子嘛。”
“可不是逗個樂嘛,你說咱們這位衛主薄也真夠狠的,人家連大人這還不沒找到呢,他這裡轉頭就對付起人家孤兒寡母的,真真是的,以前怎麼沒看到這衛大人是這樣的人呢?”
“這誰知道,你不知道吧,我可是聽說了,這衛大人呀,就是指使著家裡的下人去打砸,誣陷人家的酒樓,想著要獨吞呢。”
“可不是麼,哎你不知道吧,我有個叔叔的嬸嬸的婆婆的女兒的弟弟的媳婦的嫂子的弟弟在衙門裡當差,聽說呀,咱們這位衛大人現在要把縣令太太母子趕出去呢,不讓人家在那住了。”
“這人啊,哎,黑心。”
小廝嚇的一顆小心肝撲通撲通直跳,背後覺得發冷。
好像有一把刀就那麼懸在他頭頂。
還是隨時要掉下來的那種。
好不容易幾個人說完,臺上評書又開場,小廝一頭冷汗的回來,“老爺——”他這可是奉命行事,偶爾說那麼幾句吧可都是為了和他們套話,老爺千萬不能找後賬啊。
小廝站在這裡,拼命想著自己剛才可說大逆不道的話了?
最後結論是沒有。
稍微的放了那麼幾分心,可也就那麼一兩分罷了。
他家老爺可是小心眼的很啊。
誰知道會不會哪天一惱起來,秋後算賬啥的。
他不是死定了?
握著茶的衛主薄黑著臉,差點把手裡的茶盅給捏碎。
這些愚民,實在是可惡的很!
“回去。”
“是是是,老爺您請。”
一路上,衛主薄是半個字沒說,臉色鐵青,嚇人的很。
回到衛府書房,衛太太聽說之後眼皮跳了一下。想了想也沒去找不自在,直接讓人把晚飯給衛主薄送到了書房裡,聽說把送飯的人罵了一頓,然後直接把飯菜給丟了出去。
衛太太也只是挑了下眉,罵就罵唄。
至於不吃飯……
又不是她捱餓,有本事明天后天,一輩子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