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似乎徒勞的掙扎了半晌依舊茫然。
挑開順著傾斜而滑落在胸前的青絲,淺墨鎮定自若的回視著衾兒遲疑的目光,對於衾兒最後的選擇無動於衷,似乎即使她依舊選擇了背叛對她來說不過是摔碎了一個青瓷茶盞般不足輕重。“我說過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我選擇了信你,那麼就不會去懷疑。即使你背叛了也不過是我自己的錯,只能說我信錯了人。”
輕輕淺淺的話如無聲的溪流一點點沁入衾兒乾裂的心口,這個光華內蘊的女子,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形容,在自己的人生中從來只有警告和威脅,她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讓自己不知所措。“夫人的意思衾兒明白了。”幾個簡單的音自衾兒喉嚨中嚅喏出來。
淺墨不緊不慢的推開衾兒染上紅潮的耳朵,隨意的拉了拉寬大的領口。柳眉輕挑,指尖無意識的劃過衾兒白淨的面頰。“你不懂,衾兒。若是允我,那便是一生一世。”沉沉的嗓音壓過了清脆的風動銀鈴聲。“我要你用命護他,至死方休。”
至死方休。衾兒陡然一驚,忘卻了剛剛的驚疑不定,怔怔的愣住。那個被她遺棄的孩子真的如此重要,居然能讓她牽掛至此。“保護小世子本來就是奴婢的職責。”衾兒有些不明白這個女人的堅持。
“不,衾兒。從此以後他之於你不是小世子,而是生命所繫,你的所有感情都要為他而起伏。”淺墨直直的望著衾兒,棕色的眼眸波光粼粼,犀利的如染血的刀刃,閃著詭豔麗的色澤,明知道靠近了會被刺傷卻止不住腳下的步伐。
衾兒僵直著身體立在原地,目不轉睛的盯著淺墨的目光,那種堅定的信念,卻是為了一個孱弱的小生命。即使是有求於人的時候,她依舊是優雅從容,不需要用楚楚可憐來乞求別人的憐憫,也不需要哭天搶地地換來他人的同情。她只是那麼堅定的凝視著,棕色的深海中一閃而逝的決絕讓人動容,那個孩子雖然不能在她身邊成長,卻得到她最初的所有眷顧。“既然衾兒的命是夫人給的,那麼從今日起衾兒的命就交給小世子了。”
“謝謝。”淺墨順手拿起榻上的裘衣,轉身朝殿外走去,不去理會呆立女子的反應。自己果真是個狠心的人,明知道衾兒會以命相換,偏偏還要試探她。
水藍色的身影一直安靜的佇立在胤宸宮的大殿之中,如同風化的岩石。
雪白的裘衣下墨青色的裙襬翩躚,淺墨踏著青石長板,徐徐而來的風吹的長髮有些凌亂。緊了緊身上的厚厚的絨裘,淺墨絲毫不在意此時的披頭散髮會招來怎樣的非議,第一次她感到如此急切的看到那張咧開薄薄唇瓣的小臉,那個水晶般的小人兒,本該是陳歡在父母膝下,偏偏造化弄人。自己為了保他安穩的成長不惜拿自己和他的命去賭,賭凌闃然唯一的心軟,賭凌湘敏的棋差一招。除非以敏皇太后為首的淩氏不再有資格與凌闃然分庭抗衡,否則就算凌闃然防範有加,這個孩子也難以倖免。
淺墨恍惚的看著橋前一座偌大的宮殿,棕木鑲金邊的牌匾上蒼勁有力的三個字躍然而上。“蒼玄殿”,唇瓣輕啟低喃,勾動出一抹淡淡的弧度,眼角卻極為不屑的流露出嘲弄的光芒。在這座精緻的牢籠中,以名諱命名的宮殿怕是隻此一處吧,那個什麼也不知道的孩子偏偏承受著這樣的榮耀,幸或不幸?
“夫人。”驚訝的呼聲換回了淺墨的注意,隨意的撇過粉裝宮女茶藝的眼神,直直的朝開啟的殿門而去。
隨著青色的身影款款而去,整齊的問安聲此起彼伏。
淡淡的頷首,烏黑的青絲隨著身形的晃動,拂動出優美的線條,如一條輕柔的綢帶隨意的擺動,還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