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穎說道:“記得當初陳州使者去了潭州,被晾在州廨外面半日,隨後那邊弄了一匹腹瀉的馬來,一頓噴,噴的陳州使者渾身惡臭。”
“可要報復?”盧強說道:“老夫去尋幾隻腹瀉的牛羊來。”
“老盧,來者是客!”楊玄語重心長的道。
……
金澤站在臨安城城門側面,看著車馬不斷進出,商人們大多一臉歡喜。
隨從低聲道:“這些商人為何不去潭州貿易呢?”
金澤搖頭,“潭州開不了臨安的價錢。”
北遼不缺牛羊,草原上的牛羊賣給潭州,價錢比臨安低兩成。
“商人都該死!”隨從咬牙切齒的道:“陳州是他們的生死大仇,可也願意資敵。”
“商人,有錢就能收買。”金澤不在乎這些人。
一個小吏來了,“潭州的使者是吧?”
金澤微笑,“老夫金澤,使君身邊的人。”
“跟我來。”
小吏帶著他們進城。
隨從低聲道:“原先小人來過臨安。”
小吏聽到了這話,說道:“何時?”
隨從說道:“五年前,那時候臨安城破敗。”
小吏只是笑了笑。
轉過這裡,就是繁華地段。
呼!
嘈雜的聲浪一下就撲面而來。
兩邊的店鋪人流如織,邊上還有攤子,一個挨著一個。
農人扛著鋤頭出城,三三兩兩,笑吟吟的說著今年的好兆頭。
那些做工的人拿著吃食,一邊腳步匆匆,一邊狼吞虎嚥。
朝氣!
金澤低聲道:“不俗!”
隨從已經看傻眼了,“和五年前簡直就是翻天覆地。”
金澤路上受了風寒,咳嗽幾聲,張開嘴,“he……”
“不許隨地吐痰!”
一個七八歲的孩子站在攤子後面,板著臉道:“進城沒學規矩?城中不許吐痰,吐痰罰款!”
金澤乾笑一下,隨從喝道:“哪來這等規矩?”
孩子說道:“誰知曉有沒有病?弄的地上髒兮兮的,弄不好還會傳染疾病。”
“是啊!這些人,穿著華麗,可開口就是蠻夷的不知禮。”
蠻夷……這是中原王朝對周邊異族的稱呼,帶著天然的優越感和蔑視。
沒辦法,中原開化的時候,周邊的異族還在茹毛飲血,文字什麼東西都不知曉。
金澤老臉一紅。
到了州廨,見到楊玄,金澤說道:“使君出乎老夫預料的年輕。”
楊玄指指下手,“坐!”
金澤坐下,有人奉茶。
“我很忙,說事。”
楊玄昨日歇息,積累了一些事務。
金澤說道:“大遼與大唐多年交好,卻因三大部生出了齟齬,以至於兵戈相向。使君以為,當化干戈為玉帛……”
“玉帛?”
“是!”
“五千錢一人!”
玉帛是玉器和綢緞等物,早些時候作為國與國之間交往的禮物。
可,架不住它也是錢啊!
艹!
金澤覺得自己的養氣功夫不錯,可卻被楊玄一句話氣的想吐血。
“太多,少一些!”
他決定砍個價!
“我是個仁慈的人。”楊玄說道,“如此,四千九百九十九錢!”
這不是商談的態度!
金澤霍然起身。
“使君這是要消遣老夫嗎?”
“不!”楊玄淡淡的道:“我是,羞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