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寶也不是不知道齊敏的心情,也明白她有一種近乎自苛的自責心理,只是齊寶本不是擅於言辭的人,面對著齊敏,在這種情況下就更難說出什麼安慰的話來——不過還好,他也另有打算。
齊敏看著遠處升上天空的焰火,明明很璀璨很漂亮,但是心裡就是有點提不起勁兒來。
不過看著這馬車走的方向,卻好像不是往城北去——城北有一座高臺,據說是以前戰時用來點兵的。一般看焰火,可以到那邊去,可以看到在北門放的焰火——雖然另外幾處的焰火看不見了,但至少能看到城北這邊放的焰火。
以往過年時看焰火,齊敏也曾來過這裡,看這邊放焰火的樣子,有時甚至就直接在城北這高臺上放了。但是齊敏看現在卻不是往那邊去,於是心裡就有些疑惑,便隔著車簾捅了捅了齊寶的背:“寶兒,這是去哪兒?”
齊寶把頭伸了進來:“你不知道,我前次翻修了咱們的酒樓,把二樓改成了四樓,現在去頂上,那可是全城最高的酒樓——這不是按你說的修的麼,你怎麼忘了?”
的確,六月時有很多寄在自家名下的店鋪和酒樓也都紛紛提出贖取,文氏都一律放了,但是齊敏讓齊寶把其中的一家位於中心地帶的茶樓給出價盤了下來,並沒有退還給人家,並且改作了酒樓。
當時齊家名下,只有齊長春後來自己買的一家糧鋪、一家小客棧、一家雜貨鋪,還有一家肉鋪,再加上這家由茶樓改成的酒樓,另外還有三四處租給別人家住的小宅子,齊敏讓他趁著管外面的應酬的時候,把客棧和雜貨鋪都給出手了,然後把那茶樓給盤了下來,再改成四層的大酒樓,把原先客棧裡的廚子,和家裡的廚子什麼的都塞到那酒樓裡去。
齊敏家裡的廚子一直不錯,在古代沒有味精的情況下,仍然讓齊敏吃得不亦樂乎——比文氏手藝好得多了。文氏的才能在繡女紅上,並不在廚藝上。
文氏當時是想讓齊寶把一家繡坊給盤下來的,然後想靠著自己教授繡技,把這繡坊給經營起來。但是齊敏認為這繡法在這附近算好,卻銷不到遠處去——南方的繡坊發展比江北的要好,黃河以北的也不錯,黃淮之間的華北地區就比較尷尬了。文氏本來身子就不好,教了別人,不免把這技法流出,賺錢也賺不長久,而且又要加重文氏身體的負擔——齊敏就算和文氏一起去教人家,也沒法減輕文氏太多的工作量。
於是齊寶就聽齊敏的,把茶樓改成了酒樓——他也是聽慣了齊敏的話,也沒多想這樣大張旗鼓地裝修,一則惹人注目遭人嫉,二來也有點孤注一擲的感覺,萬一虧本,齊家可就真的元氣大傷了。
現在過了近兩個月,裝修得也差不多了,準備趕在中秋前開張,所以齊敏一時也沒想起來有這個去處。
現在齊寶一提,齊敏道:“前些日子讓你去請廚子,你都去請了麼?”
齊寶道:“請了,都是些忠厚老實的人,按你的吩咐去找的——廚藝其次,重在品行!不過我吃了他們做的菜,雖說中規中矩,但也沒什麼特色,只怕就靠咱家廚房裡過去的李老六,招徠不來什麼食客。”
齊敏道:“這個不要緊,我自有處置。”
齊寶見齊敏好像胸有成竹,便也不再多問。
轉了幾條街道,馬車停了下來,齊敏由齊寶攙扶著下了車,看看這座新落成的酒樓,覺得還算氣派,也沒糟踐了那一二百銀子。
齊敏是因為前世見過現代化的高樓,所以並不怎麼嘆驚,齊芸和齊升都沒有去過大城市,自然讚歎不已,趕緊就邁步進去了。
齊寶也有點得意,對齊敏道:“怎麼樣?這樓起得還是不錯的吧?”
齊敏點了點頭:“還行,從京城請來的人,如果連四層樓都作不好,那就白花了這錢了。”
原來這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