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欽聽了探頭往廚房方向看了眼。
就見廚房裡,四個長輩都在裡頭忙碌著。
切菜、焯水、碼盤……
從小到大,盛欽來這兒過年的次數比在家裡跟父親過年的次數要多得多。
可往年他從沒有認真觀察過家裡人在這一天是怎麼準備的。
他只知道起來了就有飯吃,玩一會兒睡個午覺到了下午又有飯吃。
等到了晚上,就跟爺爺奶奶一起坐在電視機前看春晚,零點一過互相說完吉利話就可以去睡了。
每年如此,似乎從未有過什麼特別的。
可今天他站在大門旁,就這麼看著廚房裡忙碌的大人們,突然在這一刻感受到了生活。
煙火人間,柴米油鹽。
過年的意義,似乎就在這窺視到的生活的一角裡面。
盛欽又看向阮西,見她還在看著自己,欲言又止。看起來是想勸自己又不敢真的開口。
他微微低頭,看了眼盆中的削皮刀,突然就蹲下身,從裡面將它拿了起來。
在阮西詫異的目光中,他左手拎起一個圓滾的土豆,右手有些笨拙地開始削皮。
阮西看得心驚膽戰。
盛欽的動作看起來才像是比較容易削到手的那個吧!
她緊盯著,想要出口勸他放棄,可她又怕自己說話會讓他分神。
萬一分神的時候就削到手了怎麼辦?
阮西想到那次盛欽揍黃毛時手被打破流血的樣子,至今他的指節處還有一道淺淺的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徹底消失。
她再也不想看到他的手流血了。
阮西甚至都忍不住開始屏住呼吸。
直到盛欽將一顆土豆削完,阮西才舒了口氣。
再看著那顆被他削出多邊形似的土豆,阮西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話。
算了,不打擊第一次幹家務活人的積極性。
幾分鐘後,阮西就發現是自己低估了盛欽的學習能力。
有了第一顆土豆的經驗,盛欽在接下里削土豆皮這個專案中的表現越來越手法嫻熟,到後面已經可以做到又快又好。
也許是因為有了手感,又也許是看著被自己削出來的土豆有了成就感,盛欽又馬不停蹄地把剩下的芋頭也都削好了。
最後他看著盆子裡自己的「作品」,滿意地勾了勾嘴角。
接著他看向阮西,沖阮西抬了抬眉。
從他的眼神裡,阮西看出了些許「求表揚」的暗示。
這種熟悉的感覺,跟之前他在微信上給她發遊戲截圖,問她自己厲不厲害時一模一樣。
阮西剛要誇讚幾句,就聽到一旁盛漫不可思議說道:「我天哪,哥,你居然在削土豆?!你居然還會削土豆啊?」
盛漫跟看到了什麼神奇表演似的繞到了他們倆前頭,盯著盆裡的土豆芋頭看了好幾秒。
然後她佩服地看向阮西,眼中滿滿都是敬意。
阮西不懂她這是什麼意思。
盛欽則是伸腳在盛漫小腿上輕輕踢了一腳,接著就端著摘好的菜和削好的土豆芋頭往廚房走。
等人一走,盛漫就立馬湊到了阮西跟前:「牛啊阮西,你怎麼做到讓我哥幹家務活的?盛欽從小到大就是家裡的寶貝疙瘩,可是從來沒幹過活的啊!」
這話盛漫說得絲毫不誇張。
雖然盛憫這個人不怎麼著家管孩子,可他在物質條件方面從沒虧待過盛欽。
為了他,家裡長期保持至少有兩個菲傭,他更小的時候,除了菲傭還有兩個育兒嫂。
爺爺奶奶包括盛蘭在內,也都因為他家庭的緣故更寵他。
小的時候盛漫還為此不高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