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撲克牌,其中一人身穿灰黑色襯衫,頭髮理得非常短;另一人一身皮夾克,將一頭中長髮染成金色。哲朗只看得見他們的側臉,兩人的五官都很端正。他們將撲克牌丟在桌上的動作,完全就像男人。哲朗想象,應該會有很多女人愛上他們。
剛才那個“他”回來了。
“相川小姐請你們在休息室稍待。”
“休息室在……”
“這邊請。”
“他”領著哲朗他們到一間兩坪多的小房間。牆邊是掛了男人衣服的衣架。衣架下方的瓦楞紙箱中,有幾雙鞋隨意地丟在那裡。
房間中央放著簡陋的茶几和鐵椅。應徵者的面試應該就是在這裡進行吧。兩人並排而坐,須貝拉來茶几上的菸灰缸,從外套內袋拿出CASTER MILD的香菸盒。
“不管怎麼看都是男人,對吧?”須貝低聲說。這句話指的似乎是“他”。
“是啊。”
“那種外表應該會受女孩子青睞吧?”須貝吐出白色的煙。“可是那方面不知道怎麼樣。我聽說這家店動過完整手術的人很少。唉,就算動了手術,大概也不能像一般男人那樣吧。”
他指的似乎是效能力。
“那個叫相川的人動過變性手術嗎?”哲朗問道。他在來這裡之前,聽須貝說這家店的老闆名叫相川冬紀。當然,這應該不是本名。
“不,我聽說她什麼也沒做。”
“什麼也沒做?”
“就是什麼也沒做啊,聽說她連荷爾蒙療法也沒做。”
“是哦。”哲朗偏著頭一臉不解,這麼一來不就完全是個女人了嗎?
當須貝抽完第二根菸時,門突然開啟。進來的是一名身穿黑色雙排扣西裝外套的人。
“讓你們久等了,我是相川。”她輪流打量哲朗和須貝的臉。她的聲音雖然嘶啞,但確實是女人的聲音。然而,聲音裡卻隱含著一般男人沒有的力道。
“不好意思,突然上門打擾。”須貝起身低頭行禮。哲朗也跟著行禮。
“山本先生好嗎?”相川說完在對面坐下。兩人見她坐下,也重新入座。山本似乎就是須貝的朋友。
“他還是老樣子,整天閒不下來。倒是痔瘡好像好轉了不少。”
聽到須貝這麼一說,相川的表情稍微和緩了下來。她看了哲朗一眼。
她將稍長的頭髮向後梳攏,眼睛細長,鼻子和下顎的線條幹淨利落,像是人工的。最令哲朗意外的是,她竟然化了妝。當然,那不是女人的妝。眉毛和眼睛的妝像是要表現出男性陽剛的一面,霎時令人聯想到寶塚的男角。
哲朗自我介紹,說他在找的其實是一個女人。“她叫佐伯香裡。既然我們會到這裡找人,就代表了她當然不是一般女人。”他補充道。
“內心不是女人?”
“正是。”
哲朗將照片放在相川面前。那是前幾天,靜岡教會的女管理員寄放在他身上的佐伯香裡的照片。
相川拿起照片。她的手指纖細,具備女性柔美的線條。她似乎養尊處優,留著長指甲。
“光看這張照片,她的身體似乎沒有動過手術。”相川說道。
“她現在是男人的模樣。遺憾的是,我沒有她現在的照片。”
“你確定她在新宿工作嗎?”
“我不確定。因為她從前往在早稻田一帶,我心想說不定她會在新宿工作,所以才找他商量。”哲朗將視線投向須貝。
相川一手拿著照片,另一手託著腮。過了一會兒,她搖了搖頭。
“我沒有看過她。如果是在新宿工作的人,是個有九個我都認識。”
“本人的外表和那張照片應該變了不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