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聖眷之濃。
威寧侯平夙兒子不少,但嫡子只有一個,即族中行四的平贇。這位平四公子被母親和祖母寵壞了,文不成,武不就,小小年紀時就劣跡斑斑。就他肚子裡那點子墨水,原本無論如何都入不了國子監,可他有位好祖母和一位好父親,憑著過硬的關係,輕而易舉就入了國子監。
若是旁人也就罷了,遇到了這位,只有讓步的份兒。崔嘯雲好歹已經入了官場,何時該強硬、何時該低頭還是懂的,因此他雖生氣,卻也沒再堅持讓小夥計去傳話了。
好在桌上的美味絕大部分已經進了他倆的肚子,倒是不必繼續待在這兒,二人正欲結賬走人,就聽一牆之隔的包間裡傳來一聲慘叫,接著是高高低低的起鬨聲。
柳、崔二人對視一眼,停下腳步,豎起耳朵仔細聽包間裡的動靜。
“救命!我錯了,我錯了,我說……”一個帶著哭腔的男聲說道。
“說啊,快說啊!”七嘴八舌的起鬨聲隨即響起。
“我……我是……兔兒爺……”
“大點聲兒說,你四爺聽不清!”包間裡傳來一個帶著明顯惡意的高亢聲音。
“我是兔兒爺!我是兔兒爺!不要折磨我了,我說!”
“你得說‘顧洗硯是兔兒爺’,否則誰知道你是誰?”另一個不懷好意的聲音響起。
那名叫顧洗硯的男子似是被逼到了牆角,自暴自棄般的大聲喊道:“顧洗硯是兔兒爺!”
接著是一陣刺耳的獰笑,聽得人汗毛倒豎。
“太過分了!”柳妙瓔拍案而起,憤憤不平道。
“柳七,稍安勿躁!他們人多勢大,就算我們前去阻止,也成不了事兒,而且自己還會受傷。我有位族伯在國子監任司業,我今晚就去尋族伯,請他多多關照那個被欺負的學子。”崔嘯雲急切勸道。他生怕柳妙瓔一時激憤,衝動地跑去包間聲張正義。
柳妙瓔很快冷靜了下來,知道崔嘯雲說的是實情。那包間裡顯然是國子監的一群學生在聚會,其中還有個地位超然的,他們貿然闖入,可能只會自取其辱,不如另尋他法幫助那位可憐的顧姓學子。
對於柳、崔二人來說,原本興致甚佳的一頓螃蟹宴,因為國子監的學子被欺凌一事,草草收尾。崔嘯雲把柳妙瓔送至秦王府正門口,苦口婆心勸她不要多想,並再三保證一定會請族伯關照顧洗硯。
待崔嘯雲離開,柳妙瓔跨進王府,沒走幾步就看到迎面而來的宋瑄,他面色不虞,帶著責怪的語氣,酸溜溜地說道:“和崔六共食很開懷?終於捨得回來了?”
柳妙瓔以為宋瑄是因為自己回來晚了而生氣,忙跑上前去拉著宋瑄的袖子撒嬌道:“三哥,我錯了,保證以後不這麼晚回了。”
宋瑄原本要忙到深夜,但想著要回府陪小丫頭一起用晚膳,就趕回了王府,誰知一進門就聽劉喜雨稟報說柳妙瓔出門赴宴了。他問是去哪家赴宴,劉回答說是同崔六公子一起去了聚仙樓。
宋瑄氣惱不已,既怒又妒,恨不得立即將人抓回來,卻又清楚地知道自己什麼也不能做。他暗自惱恨小丫頭不開竅,轉念一想,又慶幸她不開竅,否則可能早就被那些該死的色慾燻心的小子們給哄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