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神、恍神的,怎麼了?」
「我沒事,什麼也沒有。」轉身走出廚房,英治無意識地咬著指甲。
「英治,你看著我!」追過來的夏寰,強迫他面對面。「不要再咬你的手指了,這種神經兮兮的樣子一點兒都不像你!」搖晃了下他的肩膀。「你有什麼心事,大可以說出來啊!不要演這種差勁的戲給我看!」
「哈、哈哈……」演戲?他竟然還以為自己有力氣演戲給他看?
「笑什麼笑?你不要笑了!」
笑聲曳止,英治瑩亮著水澤的黑瞳似怨似忿地瞪著,突然間,他撲上夏寰,豁出去似地在他富有彈性的唇上輾轉碾壓。
吃了一驚的夏寰沒有推開他,被動地任由英治狂亂的吻侵襲著……唾沫相濡的聲音逐漸傳出,兩人的氣息跟著紊亂。
「不是……說要我……什麼也不去看、不去聽、不去說嗎?」
話語裡摻雜了脆弱的音色,英治攀住夏寰強健的肩膀,喃喃地說:「那就讓我忘掉啊……我不想再作惡夢了!」
咬齧著他的耳垂,英治迷濛的黑瞳深處,閃爍著半瘋狂的虹澤。「……我……狠狠地……到我瘋掉算了……快點,夏寰!我!」
作踐自己並不是很困難的事,特別是對一個站在瘋狂邊緣的人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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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不似在享受Xing愛的歡愉,反倒像是在和一頭狂野危險的野獸搏鬥般,黝黑的臉龐不尋常地凝神、專注,豆大的汗珠由額頭滾落,直接滴在對方白哲、蘊藏力量的精瘦裸背上。
這讓那本來就難以掌握的,香汗淋漓的溼滑妍體更不易被擒服。「他」不住地掙扎扭動,企圖脫逃,也數次成功地脫離男人環扣制錮在他腰身上的雙手……
再次地逮回他,悍如鋼鐵的十指按進勻稱細腰的肌膚裡,不容他逃離地扣緊。
挾著強勢的力道,男人雄偉的慾望沒入、撤出,採取一定的節奏朝著高拱於前方的緊翹圓臀撞擊。這不快不慢、不溫不火的速度編織出啃噬人神智的焦心煎熬,還有亟欲解脫卻偏偏不得解脫的苦悶。
「唔……唔唔唔……」
揪著沙發椅靠墊的纖長十指,因為用力過度而泛白。相對地,那張靠在椅把上的殷紅薔頰,瀲灩著霞彩朱光。由綁住雙眼的黑色布巾底下,滲出的是無色的淚。
眼睛被奪走了,聲音也是,連聽覺也沒放過!全都一併被封鎖住。
這樣一來,他絕對無處可逃。失去控制、超越恐怖,流竄過全身上下的強烈快感,輕易地攻佔他所有的五官知覺,掠據每吋血液細胞。
男人不過是給予了他所要求的,然而當他知道男人要塞住他的耳、堵住他的嘴、蒙起他的雙眼時,他卻後悔了。不僅沒心甘情願地接受,還拚命地反抗掙扎、抗議求饒。然而,一意孤行的男人毫無商量餘地,不接受他中途反悔,徹底「履行」了──按照他自己使用的字眼──「到瘋了為止」的任務。
要把這視為一種懲罰也可以,男人只是想讓他明白,有些事之所以會變成禁忌,是因為它自有其承擔不起的後果。
你受得了這個嗎?英治。
命令我摧毀掉你的,不就是你自己嗎?
男人表情嚴峻地極力分離自己的肉體與情感,鞭撻驅策自己不可手軟、不能三兩下就原諒了事。假使自己一時心軟地放過他,那麼眼睜睜地看他逼瘋他自己將是遲早的事。
沒有人能逼瘋你,除了我。
與其讓你逼瘋你自己,不如由我來做這個劊子手吧!恨我、詛咒我、埋怨我、唾棄我,怎麼樣都行,只要把你自己從自我懲罰、自我凌虐中解脫出來,就算是日後因為這樣而被你砍了,我都會高興地接受,英治!
禁止自己放縱本能的慾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