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信任——」
觸感冰冷的鐵器,一旦發射卻會釋放致命的火光。
和眼前的男子有點類似,英治心想,誰會想到陸禾琛一副像是看透了世間萬物而心如止水、不為俗事所動(當然這假皮相早被英治看穿),一採取行動卻和夏寰一樣瘋狂。
「可以再為我解釋清楚一點嗎?」
陸禾琛冷冰冰地說:「有哪裡需要解釋?」
一個人不可能沒有弱點,一個人也不會永遠無機可乘,英治盤算著要如何擾亂他的腳步。
「你認為我不可信任,總該有理由吧?我們認識的時間這麼短,你是根據哪一點判斷我無法信任的。」
似乎早有答案,陸禾琛毫不猶豫地回答:「阿超死的時候,你阻止夏哥採取報復行動。小汪的事件,你瞞著夏哥自己行動。還有拍攝夏哥『見不得人』的影片,這些……你大大小小的事蹟,我已經在回臺灣之前,全都查得清清楚楚。」
「那可真是辛苦你了,我要寫人生傳記時,會記得找你要資料。」得知被人暗中調查,英治全身泛起了不愉快的雞皮疙瘩。
「看你過去的所作所為,你是真的愛夏哥嗎?我很懷疑。你如果真的愛夏哥,為什麼能和他唱反調?」
小汪說的沒錯,這傢伙真的把夏寰當成神了呢!
「為什麼?因為我也是個人,會思考、會煩惱的獨立個人。為什麼要因為愛不愛夏寰,就得面臨放棄思考能力的選擇?你的想法才奇怪。」
「不是放棄,而是優先順序。從你的行動,我看不出來你把夏哥放在第一位,以夏哥的利益為優先去思考,或按夏哥的意思去行動的意願。」
他的每個字都忤逆了英治的神經。
的確,他沒有想過,什麼是夏寰的「利益」。
的確,他經常不照夏寰的「意思」去行動。而以前曾被某人指責「自私」、「單方面接受而不曾付出」的話語,他也有反駁不了的一刻。
可是——我有沒有把夏寰放在第一位,除了我自己,誰說都不算!
「好,我瞭解了。」
英治以雙手握住、並將槍口朝前,神情一凜地直視到對方眼底,說:「簡而言之,你不滿意我、或說你認為我愛夏寰愛得不夠、認為我不值得信任,有可能又會擅自行動給夏寰惹麻煩,所以沒資格留在夏寰身邊,對吧?」
「歐陽醫師的問題點有兩個,一、你是個好人,另外一點就是,做一個理應『沒有聲音的另一半』,你好像太聰明瞭。」
「而你和我就不同,一定會百分之百照著夏寰的意思去做嘍?」英治揚起嘲諷的唇,反問道。
「是的。」簡單利落地說。
原來如此。唯命是從,對吧?英治驀地弄清楚了一切,哼地冷笑著。
「那麼……『沒有聲音的另一半』給你來做好了。」
陸禾琛目光吃驚地跳動了一下。
「不過我也不會離開,至少我不接受別人的逼宮讓位。要走,也是我自己不爽再留下。」
英治冷冷地怒道:「我可不是在說某人可以享什麼『齊人之福』,因此某人要是想在心中竊笑的話,可以省省。」
站在夏寰旁邊的年輕男子,握著槍的手抖了抖,迅速轉頭去看自己的「俘虜」,確認對方是否從下藥狀態中醒過來了。
「像陸先生這樣崇拜你的傢伙,應該很適合你組織中的『另一半』角色。至於我,我本來就對組織中的夏寰,一點興趣都沒有,我認識的是夏寰這個男人,不是黑道大哥的夏寰。我沒義務、也不想幫你維護什麼利益,你被人放槍,我幫你取子彈,你要是殺人我也會報警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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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地,英治把槍口緩緩地由陸禾琛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