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吃大餐的理由,僅僅是心血來潮就花上萬元買一隻活蟹大快朵頤。」
細數完,犀利地斜瞄著他,英治冷淡口氣中有抹難掩的憂心。
「如果你死期已近,希望你能先知會我一聲,我好早點作準備。我可不想讓死神坐享其成,剝奪了我實現這十幾年來,想像過無數次親手殺了你的樂趣。照順序輪,要嘛也該是死神排在我的後面。」
「哈哈哈哈!」夏寰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捶打著笑說:「好、這個好,小治治講的笑話裡面,這個真的超好笑的。」
「我也恭喜你,在我眼中,你現在已經死第一千零一億次。」冷冷地、極度不爽地,睨視著他。
笑聲歇止,收斂的唇依然有三分不正經。「我知道、我知道。你愛死我了,所以無法不關心老公的身體健康。不過你安啦,你的『夫婿』身子骨甘哪鐵打鋼鑄,勇壯得像條牛。不但禁得起風吹日程雨淋,還禁得起日也操你、夜也操你,再磨個三十年也不會變成繡花針的。」
「……」
死心?
氣得說不出任何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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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賞給夏寰一記史上最大的白眼之後,英治掉頭望著窗外,似乎是打定主意,不隨乩起舞。
睇了睇已經活了三十X歲、進入不折不扣的氣質熟男期的戀人。
英治怎麼連在賭氣的時候,還能可愛到破錶?這明顯違反了大自然的法則吧!
夏寰知道他在拗什麼——氣自己對他的過度保護,氣自己不對他吐苦水=兩人間的關係不對等,氣自己又把他當弱者看待,或挑明瞭說——氣他把他當成是自己的女人看待。
把目光移回熙來攘往的馬路上,映在漆黑擋風玻璃上的男人,扭了扭唇。
——以後,我看我不要叫你小治治,改叫你傻治治好了。
遊刃有餘地駕馭著這輛集高科技與頂級動力於一身的「豪宅級」寶貝,靈活地在車道與車道間賓士。夏寰必須說,他沒料到英治竟會敏銳地察覺到,自己在為「公事」分神煩心。還真不能小覷英治的觀察力。
好比說,這輛車的用途……
以前的英治頂多認為夏寰是心血來潮,出來玩玩車、操練一下這輛猛獸級的美女罷了。
可是方才從英治口中說出了「嚇唬人」這三字,夏寰才訝異曾幾何時,英治竟已經掌握到自己的用車哲學。
沒錯,對一些眼中只有金錢與權勢的人種施壓的時候,旁人弄不到手的名車=一望即知的金、權地位,是相當有效的「開路」與「開眼」道具,能令這些人迅速修改錯誤的態度。
差別在於夏寰不覺得這是「嚇唬」,頂多是勸勸對方,別把老虎錯當成病貓。純粹是出於一股「善意」。
早知道英治已經注意到這一點,夏寰今日也不會輸給自己的衝動,直接開著這輛車到醫院接他下班了。
夏寰暗自搖頭,說不定更慘的,哪怕已經知道了這一點,他也無法不來找英治。自己在不知不覺當中,已經成了他自己一向最鄙視的懦弱人類——毒蟲們的同類——對某樣「東西」上了癮,戒不掉,也不願意戒掉。
就算夏寰口頭上不曾,未來也沒可能說出「求你別走」這種娘到爆的話,但是他有這份自覺,對自己而言,是多麼地、多麼地少不了英治,不能沒有英治在身邊。
連在面臨到「也許會被捉去苦窯住一陣子」的危機時,他第一件想到的事,不是安排弟兄們的生活,而是多一秒也好、多一分也行,想和英治做些他們還沒有機會做的事。
秋天的螃蟹火鍋、冬天的雪山小屋……什麼都好。
假如可以出國,他會立刻帶著他到人煙罕至的南極,哪管外頭冰天雪地,每天只管在火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