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好他自己,不必我擔心,而我只需要專注於我自身的戰鬥就行了。」
這實在是他這個西方人所無法理解的情感。強納生胸臆裡滿滿都是「為什麼」這三個字,為什麼在這樣的危機中,英治還能笑得如此堅定?為什麼他的眼睛裡頭毫無畏怯?在這一間遭受到死神窺伺的病房中,為什麼英治看來卻像是揮別了陰霾而更有自信了?
難道……因為有這個男人在他身邊?強納生視線移到身後的男子身上,在自己被這突如其來的事件嚇得不知所措的同時,這個男子卻露出彷佛正享受著危機的笑。那份遊刃有餘的傲慢是打哪裡來的?他真想知道。
「看來,我低估了這個粗魯低俗的男人和你之間的羈絆,可是我也不會輸給他的。我去外頭通知警方後,一定會帶人回來拯救你的。等著我,英治!」
「喂,你和那個臭老外吱吱喳喳說了半天,在說什麼?」夏寰低頭用牙齒咬著粗壯的麻繩,企圖幫英治解開手上的束縛,好讓他幫那個暈過去的褐發少年看看到底情況如何。
「說你是個死不足惜的男人,所以愛留在這邊就留著,勸他快點走。」簡短地說著,英治呼呼地喘息著,比起夏寰他可是辛苦多了,得屈身向前,才能咬得到夏寰腿上的繩子。
「這是在讚美我嗎?小治寶貝。謝了,就知道你愛我。」「呸」一聲吐出一些繩絲,牙齒都快斷了,這該死的繩子卻不見鬆動。
「有空說這種無聊話的話,麻煩你在嘴巴上多努力。」
「我牙齒都快斷了,還得被你抱怨啊!」
「剛剛是誰毛遂自薦說他的牙齒連金條都可以咬斷的?哈,金條,我看是薯條才對吧!」
「真囉唆的老婆,末進門前就這樣,娶進門後不慘了。」
「我可不記得某人跟我求婚過。再說,要我娶一個身高一九0的男人當老婆,我可不幹。」
「什麼話,老婆當然是你,在床上的時候不都是由你當……唉喲!你咬到我的肉了啦!」
「這是警告你不許再胡說八道。動作快一點,我們的時間不多了,班傑明隨時都可能再醒過來。」
「是、是。」奉命繼續發揮吃奶的力氣,努力地和繩子搏鬥的夏寰喃喃地說:「如果把我倆現在的模樣拍成照片,給不知情的人看了,還以為我們在玩什麼超變態的性遊戲呢。
英治頓覺腦門血液逆流(不,或許本來就逆流了,因為一直頭朝下的咬著夏寰腿上的繩子),紅著臉憤怒地說:「你、閉、嘴!」
「吶,我是說萬一……萬一的萬一喔……咱們當真死在這裡的話,我唯一的遺憾你想不想聽?」假裝沒聽到英治惱怒的叱責,夏寰不懷好意地詭笑著。
「不想!」
徵詢他人意見向來只供純參考的夏寰,漠視英治的回答,還是自顧自地往下說:「你曉得嗎?咱們都快成老夫老妻了,結果我居然漏了一項最重要的事沒跟你試過,還是今天看到我才想起來。小治,什麼時候,讓我把你綁起來玩一次看看吧?想想,一下子又多了很多變化,先綁手、再綁腳的……哇啊!痛死了,你真咬啊!」
夏寰低頭一看,腳踝上明顯多了上下兩排齒痕,並滲出血絲來。
「拜託你,要咬也換個比較有情趣的地方,比方說我的胸口。」
懶得和他繼續這種沒營養的對話,英治彈了一下舌頭說:「這法子一點效用都沒有,等我們解開繩子,頭髮也白了。應該還有其它更好的方法。對了!你平常不是都帶著打火機嗎?」
「啊!」夏寰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恨自己沒有早點想到這法子,英治拾抬下顎說:「快點掏出來啊!」
「你要我用什麼掏?就算我舌頭再長,也沒辦法達到褲袋吧?」夏寰平躺在地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