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沒啥好「驚」了。
……嗯?該不會,這就是臭老哥來的目的?解除我的緊張?
考慮了兩秒鐘後,夏宇搖搖頭地推翻掉。不可能,沒那種可能!超沒神經、自我中心的大哥,哪可能做出這麼「體貼」、「感人落淚」的行動?
不過,這兩年大哥的外表看似沒有改變,卻的確做了一些以前他打死都不可能做的事,譬如和臭老頭和解——光這點就夠讓瞭解大哥的人吃驚了。
該不會受到某人的影響,使大哥有所改變了?
夏宇停下腳步,若有所思地回過頭,人潮中早已不見兄長的蹤影。一直以來,他以為自己非常瞭解這個自出生後一路走在自己人生前方、像一道難以跨越之牆的偉岸男子,可現在……他第一次發現自己,也許對兄長、對自己,都不曾以客觀的角度去觀察。
一年之後,自己能成長多少呢?能與大哥並駕齊驅嗎?
他不知道自己做不做得到,但起碼這是一個值得他去挑戰的重要目標!
Act:一夫當關
1、
帶著疲憊身子返家的男人。
脫下鞋子,釋放發腫的腳丫子,把手上的鑰匙隨意一擱,正要去碰觸電燈開關之際,不經意地被眼前的景緻吸引住了目光。
其實也不是什麼特別的東西,住在這裡超過八年了,窗外多少人歌詠的浪漫夜景,對他而言就像路邊隨處可見的招牌一樣。一直存在於那裡,無須賦予額外注意,連經過了也不會有回頭去看的衝動,反正只不過是橫跨在海灣上的一座橋,並無稀奇罕見之處。
但,今天的自己,卻被那簡單到不行的直線與斜弧的組合給扣住目光,看得入迷。彷佛有什麼東西,正透過那座橋的身影,撩撥著他的心……
藏在漆黑夜色中的,不知名物質。
四百多盞的燈,繽紛地烘托出橋影,人造的彩虹,在視網膜的深處燃燒著。
微皺著眉,放眼橋面上,那一道道高速賓士、咆哮而過、瞬閃而逝的流光,陡地牽引出他內心某種蠹蠢欲動的東西,乍湧而上。
一度被遺忘,但未曾消失,剎那間死灰復燃的悸動。
糟糕。
男人抓了抓後腦勺的頭髮,苦笑了下。
聽說人到了某種年齡,就會開始懷念過去的光陰。看樣子自己也步入這個階段了。老兵話當年是無所謂,但是連鬥志都失去了的話,可不是個能輕易忽視的問題。莫非是被自己漠視多年、不當一回事看待的壓力,累積到這個階段,忽然間一股腦兒全跑出來了?
想想也不奇怪。他的人生當中稱得上是綠洲的階段,就只有那段莽撞卻無比快樂的年代。像人體在疲憊的時候會格外需要糖分滋補一樣,現在的他不自覺地回味起過去的點點滴滴,為的,就是想找尋一個短暫喘息的空間。
對了,好久沒和那小子聯絡了。現在這個時間,「他」應該還沒睡吧?男人的唇角勾起一抹惡作劇的笑容,手伸向電話。
撥了號碼,等待電話接通的空檔,男人總是停不住思考的腦子,在感嘆中開始運轉。
在現今的年代,即使相距千萬裡,靠著光纖電纜也能於秒數間與思念的物件取得聯絡,好不方便。可惜,「方便」等於「什麼時候做都可以」。不具急迫性的問候,往往使人們輕易捨棄了「思念」的情,變得比過去任何一個年代的人更容易疏於聯絡了。
還好,男人有自信無論多久沒有聯絡,他們之間絕不會因為區區一點光陰流逝,就斷了昔日那種無話不談、掏心挖肺的情誼。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