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紛紛不以為意地低哼了聲,話題一轉犀利道:“你喜歡她嗎?”
“……”傅容轉眸對上她視線,濃眉微蹙了蹙,思忖該如何向她解釋。
“我知道了,一定是喜歡的。”薛紛紛十分知趣地解答,捏了顆白梅放入口中,烏溜溜的眼珠流轉顧盼,“不過沒關係,反正你那麼老,也不適合我。”
傅容尚來不及開口,已被她下了結論,遂抬手在她腦門上輕敲了敲,“口口聲聲說我老,我究竟有多麼老?”
薛紛紛揮開他的大掌,捂著腦袋向後一縮,“你想立刻變得年輕嗎?”
“如何?”傅容揚眉,來了幾分興趣。
薛紛紛放下擋在面前的手,杏眸彎似天邊月牙,粉雕玉琢的臉上泛著盈盈笑意,慧黠皎潔,聲音嬌嬌軟軟:“容容。”
傅容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頓了半響,末了訓斥道:“成何體統!”
薛紛紛不管,“容容多好聽。”
她十分滿意這個名字,在傅容身旁連叫了好幾聲,即便得不到回應,也一個人笑嘻嘻地自娛自樂。
最後被傅容忍無可忍捂住了嘴,“在外人面前不可這麼叫。”
他一隻手把薛紛紛的臉擋得只剩下雙澄澈眸子,見她乖巧地點頭後才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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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蘇州府前一個地方停住,天色已暗,今晚怕是趕不過去,不如先在此處住上一晚,翌日待城門開了再進。
釅青雲朵壓境,似一幅絕妙丹青。他們居住的客棧名曰越陽,上下共三層,夥計熱心積極,問了他們要幾間客房後便鞍前馬後地上樓了。因著此處已處於蘇州府管轄,凡事容易落人口舌,薛紛紛和傅容一看便知是夫妻,倒不好分房而睡,是以兩人只要了一間上房。鶯時季夏等人睡在隔壁,方便隨叫隨到。
蓋因要下雨的緣故,天氣陰冷,薛紛紛也跟著手腳冰涼。在客棧洗澡總歸不便,況且多人用過的大木桶她嫌棄得緊,只叫人準備了一盆熱水泡腳。
薛紛紛懶怠地斜倚在床頭,鶯時正在給她褪除鞋襪,憂愁不已,“方才我出去看了,烏雲厚重,恐怕是場大雨。若真是如此,小姐我們明日還要在此多逗留一天……”
薛紛紛抬腳試了試水溫,這才慢慢放進去,不以為然道:“這時候的雨還能下一天一夜不成?若是我們再晚到一天,恐怕容容便要為此爛額焦頭了。”
鶯時手下動作一頓,容容?
她循著小姐的目光看去,觸及傅容面無表情的冷硬臉龐時渾身一震,略帶驚悚地收回目光。權當沒有聽到,眼觀鼻鼻觀心繼續服侍薛紛紛。
傅容放下手中巾櫛,朝這邊看了一眼,忽然對鶯時道:“你先出去。”
鶯時無措地看了薛紛紛一眼,得到她首肯後才退下,並說:“小姐你何時泡好了叫我一聲便是,我就在隔壁候著。”
水裡加了黨參黃芪白朮,滋補氣虛,每日泡上小半個時辰,對身體有益。
見傅容來到跟前,她仰頭一笑,十分自覺:“鶯時不是外人,將軍若是不喜歡,我下回不叫就是了。”
傅容並不接話,撈過她小手放在掌心,果真既冷又涼,“你每逢雨天便是如此?”
薛紛紛不安分地在他手心動了動,“嗯。”包裹著雙手的手掌厚實溫熱,她忽然打消了抽回的念頭,“將軍的手很暖和,正好我們中和一下。”
纖細無骨的小手亟欲取暖,細膩光滑的面板和他粗糙帶著厚繭的掌心截然不同。昏昧燭光下她肌骨瑩潤,睫毛在眼下打出半圈陰影,傅容盯著看了片刻,在她身側坐下命令:“日後身體不舒服都要跟我說,切莫再像那天早晨一樣嚇人。”
薛紛紛偏頭看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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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屋外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