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嘴裡嚼著雪白的白麵頭的感覺,是他眾生難忘的愜意——一口咬下去,根本不用顧忌會磕到你的牙齦或者咬到砂礫,而且嚼著嚼著,就會有股莫名的甜味,而不是吃地瓜粘著牙,舌頭撥不下來,嚼窩頭不敢用力的無奈。
翻過山,脫鞋趟過河,再穿鞋進入山谷,就到了西峪村了,不過已經中午時分。
秦偉來到二姨媽的家中的時候,才明白,沒有最慘,只有更慘,不僅是二姨媽家中比自己小几歲的表弟盯著饅頭不放,就連二姨媽和姨夫也是寒暄客氣的時候,不時瞅上幾眼笸籮中的饅頭,好像要一下子數清楚到底多少個一樣。
二姨媽是嫁到了本村,所以,他這次來時帶了兩笸籮白麵饅頭,——這其實也是秦家最後的白麵了。另一笸籮自然是要去看母親張素珍的生父——也就是秦偉自己的姥爺的。
老爺邱恆水是個老八路,由於早年戰鬥負傷,就早早地退出戰鬥在家日子倒也過得不錯,雖說沒有一直跟著部隊,混個一官半職,但是也是一直受著軍區的照顧,每月撥發糧票。
自然秦偉願意在姥爺這裡吃飯了,而二姨媽也希望如此,他們家能過得去,也全靠父親隔三差五給他點剩飯讓他端回去了。
姥爺見到外甥,格外歡喜,邱老爺子身體還健壯得很,說話也是聲音洪亮,秦偉見面就是磕頭拜年,老爺子卻一把把他給拎了起來,秦偉根本跪不下去了。
邱老爺子問秦偉喝過酒沒有,秦偉答道:“喝是喝過,可是……”他原本要說自己那次是被父親無意間灌醉的,可是邱老爺子哪裡聽這話,急忙說道:
“喝過就是喝過,哪有什麼可是!”於是讓老婆上酒,要跟著大外甥喝一杯。
求老爺子雖說是秦偉的親姥爺,可是這姥姥卻是老爺子後來續絃的,不是張素珍的親媽,但是為人也厚道,一旁準備飯菜,也不摻和倆老爺們的事情。
以往都是秦羽漢陪丈人喝,這次卻沒來,於是邱老爺子就問起怎麼回事。秦偉本來不想說,但是他在家聽話慣了,長輩問起,也就實話實說,不要對丈人說傷病實情這點,秦羽漢倒是忘了跟秦偉交代了。
聽了秦偉的話,邱老爺子立刻起身說道:“臭小子,你怎麼不早說!”
說著邱老爺子領著秦偉獨自出去了,屋裡準備飯菜的姥姥見狀問道:“吃個蛋也不消停,幹嘛去啊又?”
邱老也在早拉著秦偉去了院門了,只在遠處甩了一句“接著做,回來就吃!”便離開了。
第九十二章 邱家密洞
聽著姑姑這番介紹,秦簫不僅自言自語道:“原來,我的外曾祖父是邱老魁的後代啊!怪不得膂力過人啊。”
姑姑秦萍不解,秦簫知道姑姑不知道祖爺爺的事情,於是隨後說道:“哦,我們的高祖爺爺,——也就是祖爺爺秦志鴻,還有祖奶奶,當年跟西峪村的一個叫邱老魁的大漢交情很好,沒想到咱們的外曾祖父就是他的兒子。怪不得我這個頭這麼高呢,聽爺爺說過,祖爺爺個頭不是很高,看來咱秦家沾人家不少光呢!”
姑姑聽琴簫這麼說,也就明白了,不過見秦簫插科打諢,也是沒好氣地教他仔細聽著。
秦偉跟著邱恆水,一路上往南走,下了山谷,到了河床。這河流不是黛溪河的幹流,只是從西峪村南邊經過的一條季河,每年秋天才會有水,而且有時甚至常年乾涸。
過了這河床,就是那邊的山脊了。前番已說過,這西峪村成馬蹄形,中間是山谷,當年邱老魁在這落草的時候,就是環著整個山谷修建工事,不過後來歸順國民政府,由於南邊是陰面,常年不見太陽,也就是廢棄了,都搬到北面來住,再過了幾代人,也就基本沒人去了。但是這裡當年的山洞工事卻仍在,後來建國後,由於當時的國際局勢,西峪村民在這裡利用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