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報仇雪恨,可現在男爵絕了我吊住布魯斯的機會。
男爵是真的不肯再見我了,我想他是徹底厭棄了我。
有時候我會在夜晚隔著玻璃窗遙望他的臥室;由於距離很遠;我根本看不到窗內的情況;所以只是傻傻的看著。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麼想他;想要見到他。
一種隱隱的預感在心底升騰,我無數次試圖逃避去面對這種預感。
我愛上他了嗎?
我不敢去做這樣的設想,因為我忽然覺得自己很醜陋,很卑微。
這段時間,我過的不是很順利。
幾個下級男僕私下擠兌我,他們會把最累,最麻煩的活分配給我,我經常一個人擦銀器和碗碟擦到半夜。
想來也可以理解,我一來就是男爵的貼身男僕,地位高高在上,而且從來都沒有理睬過他們,如今卻忽然被趕出了客廳,所以他們不喜歡我也正常。
這種排擠是無法對抗的,我只能默默接受,再說即便是下級男僕的活,比起外面的工作也輕鬆很多,沒什麼可抱怨的。
時間進入了秋季,天氣一點也沒有轉涼。
太陽像個不緩不慢的皮球,一下下把溫度抬的很高。
我被命令擦拭皮具和馬鞍,在悶熱的小隔間裡,皮具的味道燻得人頭昏腦漲,很多皮具都是經年的舊貨,也不知道是誰故意找出來整我的。
從清晨一直擦到中午,我的十個手指都磨得漆黑了,可是還有成堆的皮具需要打磨光滑,並塗上油脂。
這時,西蒙提著一袋乾果走進來,他滿臉都是幸災樂禍的表情,語調愉悅地對我說:“你瞧,這些乾果是發給僕人們的,過去在莫蒙莊園可沒有這麼好的待遇,城堡裡的僕人都有一份。”
看他這麼興奮的在我面前炫耀,我想我的那份大概是被他們給分了,最近總是這樣,分配給我的東西和食物總是別人挑剩下的,甚至根本就沒有。我卻根本不能向任何人控訴,因為這是心知肚明的,挑明瞭反而更加糟糕。
我埋頭擦著皮具,卻聽西蒙笑著說:“告訴我老兄,你是怎麼被男爵大人趕出來的?我今後也好機警點兒。”
我明白他在想什麼?他只是在嘲笑我的失敗,他也許還有點得意,以為是他跟男爵說的那些話,才讓我被趕出了客廳。
我把抹布一丟,冷冷的望著他,他已經是在故意挑釁了,連基本的面子情都不打算維持了。
“哼。”他冷笑了一聲說:“你得意什麼?你他媽就是運氣好!成了男爵的貼身男僕就耀武揚威,對我們不理不睬,瞧瞧你現在的樣子,我告訴你吧,這裡的男僕都討厭你,你這個愛舔女人下面的小白臉!”
我自問從未做過對不起西蒙的事情,會被他這樣怨恨,簡直是沒想到的事情。
西蒙說完,得意的離開了這裡,臨走時還說:“廚房讓我通知你去用午餐。”
我懊惱的嘆了口氣,他們總是安排我去擦儲藏室的器皿,所以根本聽不到集合的鈴聲,我經常會錯過集體用餐的時間。
果然,用餐時間已經過了,廚娘說還剩點兒剩菜剩飯,於是我得到了一塊麵包和一碗冷掉的米湯。這些東西對一個成年男子來說,壓根不夠塞牙縫。
我向她表示感謝,說沒關係,有點吃的就可以了。
廚娘卻露出了一個為難的表情,似乎想對我說些什麼,但是想了想卻沒有開口。
下午有人來吩咐我去後院去劈柴,劈柴這種活都是雜役男僕或者守林人的工作。當我在後院看到一把斧子和成堆的木柴時,心裡就明白,他們要把我趕出城堡了。
太陽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