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早就散了,好像都把剛才的事拋在腦後了。
進了屋劉小花立刻把門關上。跑去把窗戶推開,看到外面的高牆,又默默關上。
三枝喜滋滋地把兩個錢還給她“我們這一路都可以住族廟,帶的乾糧也還夠吃。這錢就省著了,怕以後有急用。”
劉小花看著她,心中真是五味雜呈,就像看到以前傻呵呵的自已似的。便有心想跟她說說。不只是為以後著想,哪怕今天就死在這兒,也別做個連死都死得稀裡糊塗的鬼吧。可劉小花也不知道怎麼說得清楚。她自已以前在家裡的時候,聽大人講過多少道理?數都數不清吧,可有哪一個真的聽到心裡去呢。最後還不是處自已撞得頭破血流才知道對錯。
正想著,窗戶被什麼東西磕得響了二下。劉小花警覺地站起身,走到窗邊,示意三枝不要再講放話了,問:“誰呀?”
“開窗。”對面的聲音更低。
竟然是麻子。
劉小花不解地開啟了窗戶,迎面便被人塞了床被子進來。
“幹什麼?”三枝湊過來。
麻子一張白淨淨的臉,被雪光映得像鬼,臉上的麻子都分外顯眼。其實細看,他的長相也不算難看。只是他那張臉,過於有稜有角,好像天生就帶著一股子痞子味。叫人一看就全身不自在。他只盯了劉小花一眼,就立刻瞥開眼,彷彿多看她一眼就會瞎了自已的眼睛,說:“那老貨不是好東西。你們別呆了,再呆肯定沒命走。這個給你們路上裹著,暖和一點是一點吧。”
三枝聽了氣哼哼地說:“我就不信他們敢讓我們在這兒出什麼事,就像阿花說的,我們死了,他們也脫不了干係。你這個大麻子又想坑人吧!我們傻了才會聽你的話,大冬天半夜跑出去吹寒風,這是要死人的。你想害死我們啊!”
麻子嗤笑:“傻娘們!”對劉小花說:“總之我告訴你們,東邊有個狗洞子。你們愛怎麼樣怎麼樣。”說完攏著袖子就走。
劉小花連忙伸手拉住他,問:“你幹嘛幫我們?”
這時候的窗戶都矮,只在人腰下邊一點,她一伸手,剛好拉著麻子的袖口,手擦著手而過。麻子嚇了一跳,整個人都蹦了起來“你別動手動腳的!”耳朵根都是紅的。
“我不過想謝你一句,你叫什麼!”劉小花被他嚇了一跳“等下把人再叫來!”
麻子沉著臉,氣乎乎的樣子,壓低了聲音說:“不用你謝。我可沒想幫你們。誰叫你有個有出息的阿弟呢。到時候見了你阿弟,記得給我賣個好。我救你一命,以後他要是有什麼好事,記得多多提攜我。”
劉小花不由得說:“你到不做虧本的生意。”
“對。我就是不做虧本的生意。要不然幹嘛跟你們兩個傻娘們講這麼多廢話。我有病啊!”他說完立刻扭頭就走。就像後面有鬼在追似的。
劉小花關了窗戶。三枝不可置信地問“難道你信他?你沒瘋吧!這大雪的天外面得多冷?你要走你走,我不走!真是腦子不好。”
劉小花問她:“我聽說,有修行的人,有千百種叫人死得無痕可循的法子?”
“是有啊。我也聽人說過。可你沒看到剛才你說我們要死在這兒,和尚害怕啊?他根本不敢讓我們死在這兒!你別聽那個大麻子一忽悠就信他的話。他十句有十一句是坑人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忘了他老欺負我們?”
“和尚不是不敢讓我們死在這兒,是不敢讓我們凍死在門口。”
“這不一樣嗎?”三枝不耐煩地說。
“哪裡一樣了?族廟本來就是供族人借宿的地方,他不讓我們住我們死了,這種他是賴都賴不掉。可要是我們病死在了族廟裡面,他有什麼好怕的?這裡又不是醫館。”
“他說我們病死的就是病死的?族裡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