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實的身份,不然也不至初次見面便問你那樣的問題。”
——蘇青,你看見了什麼?
——鵬行九萬里,不以一葉障目,是否?
蘇青低頭不言。
現今想來,丞相此番相邀也非無意,所以蘇青只需等待他的下文就是了。
然而晉衡只是輕啜了一口茶,“那麼,蘇青,我現今再問你,你看見了什麼?”
她垂目看向杯中。
君山銀針被稱作茶中一景,此名非虛。注水後,茶葉先是全部衝向水面,繼而緩緩下沉,如此幾番,三起三落,渾然一體,蔚然壯觀。
蘇青注視杯中起伏茶色,心中早已明瞭晉衡之意:世事多有浮沉,但於此浮沉中保有一顆平常心,卻是該當。意指她現今於姬籬已失了平常心,是為大忌。
晉衡度她面上神色,知她已明瞭他的意思,笑道:“丫頭你若有心,不妨聽我念叨唸叨這些年的舊事。年老了,便常是回憶,若你不嫌煩膩,便陪著我這老頭子打磨時光也好。”
蘇青這才笑道:“老先生輔佐君王五十餘載,盡心盡力而得賢稱,晚輩自當傾聽教誨。”
晉衡只微微一笑,“你不用給我戴什麼高帽子,若我想講的,自然會明明白白的告訴你,若不想講的,你也不要指望能從我嘴裡套出話去。(。pnxs。 ;平南文學網)你的確很聰明,但聰明過頭了,卻是極累的,你又是個女子,何苦費盡心思揣度他人心思,也不嫌累得慌。”
蘇青便抿了唇,再不答話。
晉衡也不需得她開口,自顧自的回憶,“該從哪開始講起呢?”他想了想,“是了,便從乾元十九年開始講起吧。”
“十九年的時候,你父親也已經跟了我有些時日了,改了原本素興,也不再同那些酒肉之輩常出去廝混,行為規整了許多。平日裡也會陪著我這老頭子說會話,也有些正經孩子的模樣了,你爺爺也常誇他來著。”
晉衡說到此處微微一笑,“那會兒,我記得是六月份的時候,晏兒跟我打了聲招呼,說是要同朋友去清風樓玩,清風樓那會兒才開張不久,美酒的名頭還沒打出來,但是因著投資巨大,佈置精美,在京裡子弟裡頭也是有很大名聲的。那天傍晚的時候落雨了,晏兒渾身上下淋得跟落湯雞一樣回來,他自己坐過去的馬車,卻是給了一個女子。”
蘇青有些驚訝,晉衡見了,笑道:“你父親後頭倒是安分,他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可是混賬風流的很吶。”
“是母親?”
晉衡搖了頭。
“看來他沒有告訴你。”
晉衡啜了口茶,“他和你母親是後來才遇見的,這許多年來也是相敬如賓十分恩愛,但他最開始心心念唸的,卻是這一位。”
“這姑娘後來入了宮,現今在宮中還佔了四妃之位,你能猜到是誰麼?”
蘇青答得有些猶疑,“賢妃?”
晉衡卻點了頭。
倒是未想到蘇晏曾經還有這麼一段風流韻事,但是她心中另有些疑問,皺了眉頭望向晉衡。
晉衡心思如明鏡,只擺了擺手,“你聽我再講吓去就是。”
蘇青便閉嘴不言。
“蘇簡茹(賢妃)這姑娘,平素行為是極好的,晏兒有時候會把她帶到我這裡來,心思聰慧,人又溫順,我倒覺著很是晏兒的良配。當初都只當是晏兒會一直留在京城的,這樣一個姑娘做當家主母自然極好,但後來才聽晏兒說起,這姑娘來京本就是參加妃選的。”
蘇青眉頭皺的更緊了。
“你也看出來了不對是吧。”晉衡微微一笑,“當初我也有疑惑,疑心她是故意接近晏兒的,所以便動用了手中的一些勢力去查探,但到底沒能查出什麼來,只隱隱約約發